儿子。”
刘升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想见他可以,但去了就只能等三年后再出来。”
高德铨叹口气,又道:“那首领可能将这封书信以及一些衣服、吃食交给秀成?”
“可以。”
等高德铨离去,胜捷营预备兵的训练也跟着结束了。
不过五日,预备兵便被淘汰了两百多,只剩五百多。
刘升毫不在意,反而准备酌量增加后续训练强度——因为这些预备兵要比他预想的更能吃苦,若不加量,他怕到期留下的人会比预计多不少。
晚饭前,刘升来到华初营这边,叫来柳大川,问:“那个高秀成呢?”
“回首领,应该是在那边挖红薯呢。”
一般情况下,刘升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当初他答应高德铨,只要高老庄协助义军抓捕王应泰等官兵,义军就不把高秀成当俘虏对待。
事后,他便让人将高秀成从俘虏营提了出来,放在华初营,让柳大川派几个民勇带着干活儿。
此番趁着带东西的机会,刘升想见见这个高秀成,看这人有没有收为义军所用的可能。
说到底,如今义军中的读书人还是太少了。
如果高秀成毕竟是个年轻秀才,若思想转变了,又有才能,他也会不拘一格的任用···
“快看俺挖的这个红薯,怕是有半斤多哩!”
“俺这个没半斤,却也不小了。”
“俺滴乖乖,这一亩地怕不是能产一千斤红薯吧?”
“可不是!”
“···”
整片红薯地,都笼罩在巨大的喜悦当中。
同队的青壮都在兴高采烈地挖红薯。
高秀成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小心地挖开土陇,便也用手去扒泥土里的红薯。
扒出两个比拳头还大的红薯后,起身望望整片红薯地,再回想过去大半月的经历,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几岁开蒙后,便饱读圣贤书。
稍微懂事,便总听闻大明哪里有人造反作乱,关外建奴入口、草原鞑子南下,等等。
可以说是在大明内忧外患的氛围中长大的。
因此,读书之余,他经常想着将来踏入仕途后,成为一名能臣,让大明恢复太平盛世的光景——尽管那光景他只听老师、父亲描绘过,而未亲眼见过。
所以,当知道了天目山反贼祸害乡里之时,他当时就要率领庄丁、乡勇抵抗。
可惜被父亲锁在了房里。
事后,父亲让他到府城联络同学,让府尊等官员重视此事,他办得不遗余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些同学的帮助下,他办成了。
并且得到参将王应泰赏识,成为随军参赞。
可接下来的经历,却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一千六百营兵,一千乡勇,外加五百民夫,竟然被不足一千人的贼寇给打得大败,甚至是全军覆没!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本可以官军溃败之时逃走。
只因提了个建议,就让恼怒的王应泰一脚踹倒,错过逃跑时机,成了俘虏!
成为俘虏后的经历,则让他如在梦中。
先是见到了疑似神仙洞府的地方,然后又来到了这据说是海外北美的蛮荒之地。
当时,他脑海中就不禁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那贼首刘升有此奇遇、神通,莫非是天命所衷?
难道大明气数已尽?
随即他就患得患失起来。
被俘虏了,作为大明的秀才,他是该一死尽忠呢,还是苟且活着?
他想,如果他是知县、知府这类父母官,失地被俘,肯定就一死了之了。
但他只是个秀才,才十七岁,又是独子。
他死了,老父亲怎么办?
可若是苟活···他真能为了活命就忍受当贼寇俘虏的屈辱吗?
不待高秀成想清楚这些问题。
他便被从俘虏营提出来,送去了一个生产队。
说是他父亲协助义军俘虏了王应泰等数百明军,所以贼首才赦免了他的俘虏身份。
却需要他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才能给饭吃。
于是,他一个原本只和书本笔墨打交道的秀才,就成了一个整日干活的农民。
每天都要去垦地,还要劈柴、挑水。
最初他累得几度不想活了。
可看着同一个生产队的人,不论是青壮男子,还是妇女老人,每个都这么辛劳一天,几乎没闲的,却一个个乐呵呵的。不像高老庄的佃户、自耕农,每次见到时都是愁眉苦脸的,就没瞧见几个有笑脸。
高秀成便觉得,他若因为这些苦就自杀,未免太过丢人。
而当忍受过最初几天的疲劳后,他便发现,这样一天忙碌的干活,也没那么煎熬,甚至其中自有一些乐趣在。
要说在生产队的这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