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提关内那一战?”豪格冷笑,“怪什么崋军枪炮太强、太多,依我看,分明就是你作为主帅,调度失当!”
“你!”
多尔衮一时气结。
在关内连败于崋军,他作为主帅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偏偏豪格当时跟吴三桂去追击顺军,并不在南边战场,也没败给崋军。
所以多尔衮此时都没法反驳豪格的话。
眼见豪格与多尔衮争吵再次大占上风,之前眯着眼,仿佛在打瞌睡的代善终于开口。
“好了,先帝都说不再追究过去的事,今日为何又提起?”
济尔哈朗也跟着道,“礼王说得对,咱们本是要议今年将打那些仗,别偏题太远了。”
豪格瞥了眼龙椅上如木头人一样的小福临,站了起来,好似成了这崇政殿的主人。
“这事皇阿玛去世前不久讲过,崋军去年不打李自成,今年必会打。”
“只要崋军跟顺军一开战,我们就趁机会再次入关。”
“就像几年前入关那样,不占城池,只抢金银、粮食、牲口、青壮。”
“如此反复几年,我们大清自然能更加壮大,崋军、顺军则会变得虚弱。待到时机合适,我们自可以再次大举入关,涿鹿中原!”
此时崇政殿内可不止四位辅政王,还有八旗的其他郡王、贝勒及议政大臣。
听了豪格的话,竟有不少人点头、出声,表示赞同。
多尔衮再次皱眉。
他道,“如果崋顺交战,我们确实可以趁机派一支兵马入关。但除了获取物资,最好能趁机牵制些崋军兵马,免得崋军一下子就将顺军灭了。”
豪格又冷笑。
“睿王还真把顺军当盟友了?可别忘了,前年可是我们将他们赶出北京城的。”
“再说了,顺军好歹有几十万兵马,占据了山西、陕西、甘肃,如何可能被崋军一下灭了?”
“本王反倒是担心,我们帮助太过,让顺军发展壮大,将来威胁到我大清对草原各部的统治!”
多尔衮觉得豪格就是故意针对他,无脑的那种。
把军国大事跟私人恩怨混在一起,简直儿戏。
他提声道:“睿王,你如此小觑崋军,迟早吃大亏!”
“我看是你被崋军打怕了,过于高估崋军实力!”豪格针锋相对,冷嘲热讽。
“咳咳。”代善咳嗽,道:“不要争了,既然意见有分歧,不如今年你们各带一支兵马入关。怎样?”
“好啊。”豪格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多尔衮却皱眉道,“我等受先帝之命辅政,岂能轻易离开盛京,还是一下子走两个?”
多尔衮说这话,是想暗示豪格,他们这一走,盛京就成了代善说的算。
至于济尔哈朗,到底只是太祖侄子,即便同为亲王,份量也不如他们三个。
代善虽然老迈,可儿孙却不少,里面还是有几个能人的。
如果他们在关内出个什么意外,这大清可就成代善一脉的了。
然而豪格根本没懂多尔衮的暗示。
反而嘲讽他。
“睿王,你果然被崋军打怕了,竟不敢再入关。如此也好,入关兵马都交与我一人统领,打一个大大的是胜仗,方能挽回此前关内连败所失去的军心、士气!”
多尔衮没想到豪格如此蠢笨、狂妄,不识好歹。
再次气结。
心想,干脆就让他入关,最好如阿巴泰一般,折在崋军手里!
其实豪格的心思多尔衮看得清楚。
不过就是想趁机多抓军权,多立战功,好获得更大话语权,直至将他们三个都边缘化罢了。
再往后,估计就是把福临揪下龙椅,他自己坐上去!
想得挺好。
但他小觑崋军,便足以致命!
多尔衮不再说话,豪格便自以为又胜一场,今年由他领兵入关之事也就此定下。
几人接着议论起其他军国大事。
如打造更多鸟铳、红夷炮,如何从朝鲜那边搜刮更多粮食,如何威慑有叛逆可能的蒙古部落,等等。
下朝之后。
王爷、贝勒、大臣们各回各家。
福临小皇帝则回到了后宫,见生母布木布泰,如今的大清太后。
“乖儿子,今日朝会都议论了些什么?”布木布泰问。
“先议了军事···”
福临虽然只有六岁,却颇为早慧,竟然将朝会议论之事都大概记下了,又一一讲给布木布泰听。
听完。
布木布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心道,豪格自以为压住了代善、多尔衮的风头,却不知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进,怕是活不久了。
倒是代善这个老东西,看着仿佛随时要死,可随便几句话,就把豪格诱入了陷阱,她的防着些。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