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正待跟宋献策多聊一会儿,好打探更多崋部的情况,便见一亲随找来,凑到耳边,低声道:“首领,军师有急事找您。”
才散会没多久就有急事?
李青山心中疑惑,便对宋献策抱了抱拳,道:“结盟的事俺会慎重考虑的,宋先生就先在此歇息,等俺有时间了再来畅谈。”
宋献策虽然好奇出了什么事,却也不好多问,只能点头应“好”。
李青山匆匆回到聚义厅,便见艾双双几人又被找了过来。
不待李青山问,王邻臣就兴奋地道:“俺们的人在运河上截住了一条官船,首领可知那官船上坐的是谁?”
“这俺哪里猜得出来?军师就别卖关子了。”
“此人名叫周延儒!”
周延儒?
李青山跟艾双双几人相互看了眼,还是一脸迷糊。
艾双双道:“俺倒是听说二十年前起兵造反的白莲教教主叫徐鸿儒,这周延儒莫非也是白莲教的?”
“什么呀!”王邻臣哭笑不得,“周延儒是真正的名儒——此人万历四十一年连中会元、状元,崇祯二年便成了当朝阁老,崇祯三年更是成为当朝首辅!
八年前因党争罢官还乡,这次乘官船进京,多半是被朝廷重新启用了。
我差人问周延儒的仆人,这才得知,皇上有意要让周延儒再任首辅!”
李青山几人都听得直瞪眼。
因为朝廷、官场的这些事以前离他们太远了,所以此时听着便感觉像是在听书一般,不明所以。
李青山直问:“军师究竟有什么想法?”
王邻臣用右手背拍打左手掌,道:“我等谋求朝廷招安,机会不就在眼前吗?这大明朝的事,首辅至少能管一半。只要能让周延儒同意招安我等,这事准成!”
听完,艾双双激动地站了起来,“俺去!无论如何,非要让那周什么儒同意招安俺们!”
李青山将艾双双拉住,“别莽撞,听军师把话说完!”
在几人注视下,王邻臣掏出羽扇,摇了摇才道:“这事其实也简单——我打听了,那周延儒贪财。我等只需送他一些财宝,跟他表明心意,再将他礼送到北边就可以了。”
李青山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东平知州,如今居然截住了当朝“宰相”,激动无比,确实觉得是个受朝廷招安的大好机会。
于是向王邻臣抱拳道:“此事就麻烦军师操持了!”
“首领放心,王某必不负所托!”
王邻臣领了差事,到他们这伙人的公共宝库中挑选礼物。
他觉得周延儒既是名儒,又是东林党人、当朝首辅,肯定不喜欢金银等俗物,便想从宝库中挑选一些雅趣之物。
可他此前也只是个穷秀才,见识有限,在宝库中左挑右选了很久,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既高雅又值钱的。
索性让人将所有书画都装了起来,又将砚台、笔洗、笔筒等物品也装了起来,凑了整整六箱“宝物”,这才心疼地带去见周延儒···
大运河安民闸关前。
一艘官船上,周延儒小心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眼,便立马放了下来,拍了拍胸口。
他怕呀。
马上就又能当上首辅了,他可不想死在上任的路上。
说起来也是倒霉,接到诏书后,他乘坐官船北上,一路忙着接受地方官员的拜(贿)见(赂),饮宴不断,歌舞不停,竟不知不觉就驶入了反贼李青山的控制区域。
他倒不是不知道兖州李青山举旗造反的事,而是没想到李青山部竟连安民闸关都控制了——他原本准备过两道闸关就上岸,再绕到东平州城走的。
想到性命控制在反贼手里,危在旦夕,周延儒不禁气得直拍大腿。
“这山东文武官员真是无能!贼起两月,不能剿灭不说,竟然还让贼势猖獗至斯!”
他才骂完,一亲随就匆匆跑进船舱,慌里慌张地道:“老爷,又来了许多贼人,怕是要对我们动手了!”
“啊,这可怎么办?”
周延儒彻底慌了神。
他是南直隶宜兴人,出身官宦世家,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少年、青年时与东林党人交游,名冠江南仕林。
二十三岁中举人,二十四岁中会元、状元,从此青云直上!
到了四十二岁时,便当上了大明首辅!
如果不算几年前跟温体仁党争的失败,他这一辈子当真是顺遂无比,大富大贵。
这般出身、这般经历,自然是顶不住事儿的。
但他到底聪慧,急中生智,指着亲随道:“快脱衣服!”
亲随一听懵了!
他听说周延儒年轻时男女不禁,还曾与同年进士好友冯铨“连床共被,日事淫嬉”。却没想到,如今都五十多岁了,竟然还好这一口。
问题是他相貌普通,以前也没经历过这事,不禁面露娇羞道:“老爷,小的姿色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