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达成某些苛刻条件。只是机遇难寻,不知要在外头耗费多少年岁,便打算先回祖籍祭拜,告慰先祖。本以为会看到几座孤坟,未曾想坟茔崭新气派,这才一路打听过来。】</br> 姊妹相逢也属人间幸事了。</br> 他反应过来:【姨母要走?】</br> 她点头:【叙旧几日就启程。】</br> 他又想起姨母此前说的,心中微惊——光有文士之道都不容易,更别说精进圆满!</br> 这位姨母当真是个大惊喜啊。</br> 他又问圆满条件是什么,自己虽无多少实权,但毕竟是父王疼爱的儿子,说不定可以帮助姨母呢。其实内心是在试探真假。</br> 姨母却用诡异莫测的眼神看着他。</br> 【小郎怕是不合适。】</br> 他蹙眉:【什么不合适?】</br> 姨母却只是看了一眼芈夫人,不多言。</br> 芈夫人设宴招待亲人。</br> 宴席之上,他心不在焉。</br> 寻了个机会追问问题的答案,姨母道:【方才与阿姊交谈,她只盼着阿郎当个寻常王室子弟,并无野心,故而——不适合。】</br> 听到“野心”二字,他警惕又起。</br> 因为阿娘盛情挽留,姨母多留了几日,而他时常跑来阿娘膝下尽孝,跟姨母接触也频繁起来。他用朝堂局势试探姨母,姨母总能一针见血分析利弊得失,让他茅塞顿开。</br> 他需要的帮手,不就在眼前?</br> 母族姨母,跟他是血缘至亲!</br> 他也帮着阿娘极力挽留姨母改变心意。</br> 姨母说话不留情:【你虽为阿姊的孩子,但你若无野心,便是在浪费我的时间。】</br> 他道:【野心人人都有。】</br> 姨母语出惊人:【是啊,野心人人都有不假,但从兄弟手中窃国的野心呢?阿郎,你没有,也不可以有。阿姊这些年如履薄冰,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你们兄弟平安富贵。你们母子三人根基太浅,求一个安稳即可。】</br> 窃国的……</br> 野心?</br> 短短几个字将他震住。</br> 姨母见状也没有透露更多内容。</br> 直到他第三次找上门,少年的眸底满是不加掩饰的野心,动情道:【姨母,不争即是死,阿娘总以为她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回报同样的好。殊不知她现在处境,争还是不争都由不得她。姨母,还请您帮帮外甥!】</br> 姨母道:【你想清楚了?】</br> 他斩钉截铁:【自然想清楚了。】</br> 手中能用的人太少了。</br> 这位姨母能利用,就先利用着。</br> 他亮完底牌,现在也轮到姨母亮牌。</br> 这牌,自然就是她的文士之道。</br> 姨母并未隐瞒,叹气:【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圆满文士之道只需要杀一小贼,再辅助一人窃一小国。多大的国家都行,但吾出身不显,这些年四处碰壁,不得重用。】</br> 他这才反应过来。</br> 【姨母是冲着我来的?】</br> 姨母坦诚:【一开始,是的。只是阿姊不想你们兄弟蹚浑水,以免万劫不复,吾也只能打消念头。天下诸国不下百余,大国不行,小国也可。就打算去别处碰碰运气……】</br> 他的脑子疯狂转动。</br> 文士之道有多难圆满,他知道。</br> 契机这东西,更是转瞬即逝。</br> 倘若姨母所言不假,她肯定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但也不排除她有撒谎隐瞒部分。</br> 出于谨慎考虑,他打算缓缓图之。</br> 有了姨母帮助他填补不足,他在朝堂站得更稳,在父王跟前更加受宠,在大哥和二哥斗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逐渐拉拢了一批不起眼的士人小官,勉强有了自己的班底。</br> 几次抓住时机,顺利壮大。</br> 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都是他这个渔翁。</br> 到如今,已有几分气候。</br> 这些足以他骄傲。</br> 偏偏有人就是能将他的得意压下:“你离王位更近了?你只是向前迈了一两步,勉强有跟其他庶出公子竞争的机会而已。”</br> 他被说得语噎,又无法反驳。</br> 自己受宠,阿娘受宠,是不争事实,但其他兄弟母族强大也是事实。光有宠爱没有实权人脉,哪怕父王真的传位给他,他也保不住。思及此,有些挫败,但他并不气馁。</br> “迈出一两步也是一两步。”少年眸中闪过讥嘲,“总比他们原地踏步好得多。对了先生,今日朝堂上发生了这桩事情……”</br> 他将河尹那边的战事尽数道来。</br> 有些气恼:“也不知这俩谁干的。”</br> 他想要得到完整的高国,而不是想当亡国之君,高国覆灭或者被打得元气大伤,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此举简直损人不利己:“先生,你觉得此事究竟是谁授意的?”</br> 太缺德了!</br> 父王气得差点儿将二人棺材都砍了。</br> 姨母道:【谁得利最大,便是谁了。】</br> 他垂眸思索:【可这二人都死了。】</br> 除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没别的益处。</br> 蓦地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是北漠的声东击西?利用高国牵制康国部分兵力?】</br> 这么搞,确实是能坐山观虎斗!</br> 姨母淡声道:【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