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他难道不该是当军师,统帅千军万马踏平高国生擒吴贤,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沈棠说出了起居郎的心声,【……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啊,望潮作为家,额,我充分尊重他的创作自由,写写同人文也没啥。】</br> 就是怕他身体太虚,遭不住。</br> 祈善:【……】</br> 自家主上的话,他勉强听懂七七八八。</br> 总结起来就是给顾池撑腰。</br> 写,放心大胆地写。</br> 沈棠没有追责,但有个问题她很想知道答案:【明明都这么忙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还能抽出时间,一个写文,一个画图?】</br> 祈善:【……】</br> 起居注:【……】</br> 一个会画龙阳避火图的中书令,一个搜藏龙阳避火图的御史大夫,一个会兴致勃勃给中书令提供姿势知识的国主——起居郎对热爱的职业,头一次有了强烈的抗拒情绪。</br> 这怕是他一生之耻。</br> 庆幸沈棠并未逗留太久。</br> 她跟祈善借笔墨,写了一封书信。</br> 【捎带着给望潮送去,省一笔通讯费。】</br> 祈善小心眼儿将沈棠书信夹在龙阳避火图中间,本意是想捉弄顾池,却不想将人惹毛。祈善二话不说将主上拉出来当挡箭牌。他也学着起居郎,承认,但又没完全承认。</br> 顾池几个深呼吸压下情绪。</br> 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将佩剑收回剑鞘。</br> “元良,你千万别让我抓到把柄。”</br> 不然一定将祈元良往死里整!</br> 祈元良喜笑盈腮。</br> 顾池这才注意到祈善还带了一张陌生面孔过来,观对方周身气息,显然是普通人。</br> “这位女君是元良眷属?”</br>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却是崔孝。</br> 他沉声问道:“什么眷属?”</br>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br> 这才注意到在场还有第四人。</br> 祈善笑容渐浓,眼底涌动着看戏的光彩,拉长调子:“原来是善孝,别来无恙。”</br> 崔徽一眼便认出了崔孝的真实身份。</br> 无他,岁月太偏心这些能修炼的文心文士,崔孝这张脸仍维持着她最熟悉的样子。</br> 相较于崔孝,她的变化大太多。</br> 跟崔孝站在一起,比他还年长许多。</br> 她冲崔孝行礼:“见过阿父。”</br> 崔孝惊喜地猝然睁大双眼,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想上前但又畏惧,因为崔徽神情平淡。他太熟悉这个女儿,仅一眼便知道她仍抗拒自己,同时心中也有了疑惑。</br> 看女儿的反应,她不意外会遇见自己。</br> 这是不是能说明,她冲自己来的?</br> 顾池视线在父女二人之间切换。二人心声都未透露关键情报,他只能从崔徽这边听到零星几个重复词汇,这对父女关系不太好。</br> “……克五怎会与祈中书同行?”</br> 崔徽道:“来寻阿父。”</br> 崔孝身躯一震,脑中浮现一个揪心猜测:“你、你终于肯来见为父,莫不是你娘……”</br> 他还记得夫妻决裂合离的场景。</br> 妻子直言此生都不想再见他。</br> 女儿和儿子最亲近母亲,也跟着走了。依照孩子的性格,若无必要不会来见自己。</br> “不,不是因为阿娘,来见你是我自愿的。”崔徽看着崔孝那张比自己还年轻许多的脸,实在是找不回当年孺慕亲昵的状态,语气也生硬,“来见你是为了点正事。”</br> 崔孝刚落地的心又吊起来。</br> 这个事儿不会跟祈中书有关吧?</br> 女儿跟他一起来见自己,莫非有情况?</br> 他颔首:“嗯,那到我那边说吧。”</br> 不止崔徽跟上来,顾池和祈善也来了。崔孝想要赶人送客,崔徽却说此事与祈善有关,他要在场,顾池纯粹是来凑热闹。崔孝是他御史台的人,自己可不能让崔孝吃亏。</br> 崔孝刚坐下,崔徽便开口,甚至不给他时间准备招待茶水:“阿父可还记得曲谭?”</br> 崔孝神情僵硬:“记得。”</br> 这么多年都想着将曲谭剥皮做人鼓!</br> 崔徽指着祈善道:“他就是!”</br> 崔孝蹭得站起,望向祈善,瞳孔剧烈抖动,连手中刀扇脱手也不知:“你——”</br> 还不待崔孝愤怒攀升至顶点,崔徽冷声打断他的情绪:“阿父,你难道以为罪魁祸首真是曲谭?如果是他,为何阿娘恨的是你而不是他?女儿也不觉得没了曲谭,咱们一家就能高枕无忧。您别忘了,阿翁是悍匪,阿娘是悍匪之女,祖上犯的大案可不少。且不说那位藩王早就被盯上,即便没有被盯上,在你筹划下走上那个位置,你得了从龙之功,咱们家这个根基又能安稳多久?阿娘阿翁乃至你的身份,哪一样不被政敌攻讦?世家高门哪个瞧得起咱们?阿娘只想粗茶淡饭一世,不甘心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你恨曲谭破坏你算盘,但没有曲谭,也会有这个谭,那个谭!”</br> “不瞒说,女儿从未真正恨过他。”</br> 一连串的话将崔孝砸得眼冒金星。</br> 他支吾着想说什么:“不是……”</br> “阿娘也没恨过曲谭。”</br> 崔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