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地方……”</br> 莫不是也遭殃了？</br> 沈棠沉默着不说话，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周身萦绕的浓郁杀气，仓部司郎中硬着头皮道：“主上，依臣之见，其他郡县纵有波及，实际情况应该比金栗郡好上一些。”</br> 沈棠视线落他身上，示意继续说。</br> 仓部司郎中：“监察御史郑愚。”</br> 郑愚最后的消息是从凌州传来的。</br> 沈棠为保护监察御史们的安全，规定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报情况，与御史台保持联络。超出时间，便以监察御史安全遭到威胁处理。特殊情况，监察御史甚至可调用折冲府的兵力，先斩后奏。折冲府没收到郑愚消息，是他知道折冲府不安全，还是他暴露太意外，被敌人追杀得没机会搬救兵？</br> 从时间线来说，郑愚应该在金栗郡发现了什么，不慎暴露，逃亡路上于凌州境内失去踪迹。歹人知道要暴露，匆忙间选择断尾求生，谋划一出“阴鬼窃粮案”吸引王庭的注意力，为转移非法资金和粮草争取时间。时间紧迫，坤州其他地方的网来不及收。</br> 即便有损失，也没金栗郡这么大。</br> 或许能挽回大部分损失。</br> 幸运一些，甚至能全部追回。</br> 沈棠带人来坤州的时候，命令兵部四司，户部度支司、金部司，带着七卫四率兵符去坤州各郡县调查，自己带一部分人来金栗郡——看见一只蟑螂，说明有上百只蟑螂藏于暗中，和人同吃同住！她担心出问题的可能不止一个金栗郡，其他地方也要查一查。</br> 现在看来，这决定极其正确。</br> 沈棠信不过本地折冲府，直接从七卫四率调人将金栗郡全境封锁包围，参与过官债放贷的官吏、本地豪绅富户乃至牵涉其中的亲眷，全部关押。一时间，大牢人满为患。</br> 得知财产被卷，当场昏死几十来个。</br> 牢房全是对沈棠的咒骂之声。</br> 为什么他们失去了钱财还被下大牢？</br> 合理怀疑这是沈棠敛财的伎俩！</br> 试问，几个商贾、几个小吏，若无背后之人指使，这些人哪有胆子卷走那么多钱？恐怕，从头到尾都是姓沈的黑吃黑，私下将钱都昧下了！放出去的官债由折冲府出面收回，折冲府听命七卫四率，而七卫四率又是国主爪牙，她敢说王庭在这事儿清清白白？</br> 一夜返贫的现状让这些人失去理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抵押祖产、到处借债去投官债。官债暴雷，他们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下了巨债！</br> 钱邕双腿搭在桌上：“骂得真难听。” 说着，撕了块大鸡腿塞嘴里。</br> 身侧副将忍下捂耳朵冲动，弯腰劝道：“郡公，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太脏耳朵。大牢臭气熏天，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待着？”</br> 这些人全在骂国主。</br> 郡公和他都不适合听。</br> 钱邕呸一声吐出鸡骨头，抽出帕子擦拭油腻腻的手指：“骂得难听，但我爱听。”</br> 钱邕这人最爱凑热闹，这些年只有沈幼梨到处喷人，从未有人敢扯着嗓子骂她。</br> 多稀罕啊，错过这村没有这店。</br> 副将憋青了脸：“若被主上知道……”</br> 钱邕道：“她会一起来听。”</br> 副将：“……”</br> 钱邕捻了一根银针剔牙：“褚杰现在不在，天枢卫就是你家将军我当家，你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哼，你家将军我有分寸。”</br> “若搁在以往，主上不会介意这个，但如今……”副将抬眼看着大牢内来来往往的刑部人员，时不时提人出去审问，压低声音，“主上吃了大亏，这脾气跟以往不同。”</br> “又不是我干的，没道理迁怒我……”</br> 副将：“……”</br> 他从少年就跟随钱邕，深知对方脾性。</br> 哪怕他在沈棠帐下干了五年的活儿，但之前几十年养成的意识不是那么好改的。对于他而言，沈棠是国主，是让他依附的主体，自身虽是客体，但并不完全臣服于她。</br> 在平等之上，君臣之下。</br> 苍天大树倒下之前，他不会生出二心。</br> “那您也要顾着点主上的心情碍…”</br> 钱邕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１</br> 跟随巡察的刑部人员被迫熬大夜，待他们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天枢卫的活儿了。</br> 仅一夜，初步结果摆到沈棠案前。</br> 金栗郡柳长史，在沈棠抵达金栗郡前一天休田假，回去农忙，一连告假十五天。天枢卫派人去抓柳长史，却发现柳长史根本没回来——从附近农户口中得知，柳长史一直借口官署事务繁忙，一直花钱请农人照顾田产：“你们确信这四日，柳长史没回来？”</br> 农人肯定地点头：“没回来。”</br> 又问农人知不知柳长史亲眷住在何处。</br> 几个农人仔细回想，纷纷摇头。</br> 尽管那位柳长史平易近人，没什么官老爷架子，但也不亲近他们这些泥腿子，更别说告诉他们家中情况。不仅农人不清楚柳长史的底细，金栗郡官署的名册记录是假的。</br> 这人过往毫无痕迹，仿佛凭空出现。</br> 沈棠气得将镇纸砸金栗郡守头上，在他脑门磕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