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千辛万苦找到大部队,还未来得及表示惊喜想念,便被主公那张脏兮兮到认不出的脸惊了一跳。这模样,活似跟野猪在泥巴摔跤角力,打了七八十个滚儿。</br> 沈棠哪管这么多啊。</br> 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br> “令德真是出息了,干得漂亮啊!”</br> “大赏!重赏!绝对要重赏才行!”</br> “一路奔波饿了没,要不吃点儿?”</br> 林风被自家主公热情三连砸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轻飘飘,好似踩着柔软云朵,被沈棠的小脏手拉着走也不知道。待她回过神,迎来几双微带谴责的目光。</br> 林风:“???”</br> 顾池道:“主公,你这是……”</br> 看着林风身前的人形泥巴印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主公如此虎,也不怕将人小姑娘吓出好歹?这可是褚无晦的宝贝疙瘩,一言不合就沉水入火哦。</br> 沈棠嘿嘿笑着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为自己狡辩:“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嘛,失态也是允许的。莫说我,假设是你,晚辈单枪匹马杀敌巢,还立大功,你不喜?”</br> 听主公如此说,林风脸蛋微红:“能为主公分忧,是风之幸事,不敢邀功。”</br> “什么‘不敢邀功’?立了大功就是要‘邀功’,就是要大夸特夸,不然传出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展露才华,为吾效力呢?赏罚不明,内乱之始。论功行赏才是正道!”</br> 谦逊恭敬并非错事。</br> 但因此将本属于自己的荣耀往外推,那就不行了,这年纪的少年就该臭屁些。</br> 顾池撇了撇嘴。</br> 他不是不喜欢林风。</br> 但再喜欢也隔着一层呢。</br> 最重要的是,这么好的苗子不是自家田地里的,是隔壁褚无晦养在篱笆地精心照顾的——这就让顾池有种微妙的嫉妒与眼红。哼,好苗子为何不能长在自家地里?</br> “行行行,主公能下去擦擦脸吗?”看了眼被沈棠祸害的林风,有种疲累错觉。</br> 自己好像在哄俩熊孩子。</br> 沈棠:“……”</br> 她扭头看林风,从后者眸中看到自己脏兮兮的倒影,顿时尴尬了,挠头道:“我一听令德回来就喜得忘了其他事儿……”这倒不是狡辩,是真的忘了自己从地道出来。</br> 花了点儿时间简单洗漱一番。</br> 林风虽风尘仆仆,但她比沈棠干净得多,擦拭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就行。一身清爽地从营帐出来,却发现兵卒一车车往一个方向运送泥巴。她好奇:“这是作甚?”</br> 姜胜正巧过来,答道:“挖地道。”</br> 林风不解:“地道?缺水了?”</br> “非也,是挖通往十乌王都的地道。”</br> “通往十乌……王都?”这个回答完全超出林风预料,她看看那一车车的泥土,道,“此处离十乌王都不算远,但也算不上近。挖地道过去,这确实是个大胆想法。”</br> 姜胜无奈:“是太大胆了。”</br> 一拍脑袋做决定,畅想中的画面也确实激动人心,但真正落到实处才知麻烦。</br> 最初动工非常顺利,军中的武胆武者那效率仿佛天生为打洞而生,没有武气的普通兵卒则负责搬运泥土,但很快就发现了麻烦——地洞空气稀薄,无法供太多人活动,越是深入越是如此。无法,只能多增加出风口、兵卒手动扇风,将新鲜空气灌入洞内。</br> 于是挖着挖着,地下就四通八达了。</br> 紧跟着还有个问题。</br> 干活儿太起劲,一不留神挖到水脉。</br> 还得确保洞内结构稳定,免得哪个武胆武者太使劲儿搞得地洞坍塌,活埋一群人。姜胜和顾池俩人就被拉了壮丁,不断调整地洞的挖掘方向,真是愁得青丝都少了。</br> 庆幸的是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天生对天地之气敏感,而地底也存在一定天地之气,借着它们能摸清小范围地下结构。如此,施工才逐渐上了正轨,每天疯狂挖土。</br> 不出意外,大半月就能挖到目的地。</br> 当姜胜得出这个结论,表情麻木,他是做梦没想到武胆武者还能这么用。</br> 确实像主公说的那样——</br> 武胆武者,太——好用了!</br> 林风越听眼睛越亮,笃定道:“如此天马行空的法子,肯定是主公的主意。但——在王都城下布置军阵引地龙翻身,埋葬火烧一城,倒像是姜先生和顾先生的妙思。”</br> 主公啥脾性,老师摸得透彻。在没醉酒的情况下,干不出太过凶残的事儿。</br> 姜胜好笑:“你倒是聪明。”</br> 林风露出腼腆的笑容。</br> 大概“我家的晚辈出门一趟咋瘦了”是每个长辈一致错觉,以长辈自居的沈棠也不例外,可劲儿给林风塞吃的喝的,几乎将军营最好的食物都搬出来摆在她面前了。</br> 林风盛情难却。</br> 文心文士胃口虽大,但林风一贯只吃八分饱,今儿却被塞得嗓子眼儿都要堵了。直说吃不下了,又有两位先生解围才被主公放过。看着一脸遗憾的主公,她抖了抖。</br> 顾池岔开了话题。</br> 询问林风在何处收割目标。</br> 她也没谈这一路上多么凶险,多么辛苦,细节全部一笔带过,倒是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