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宗皇帝的忠诚,愿意支持太宗皇帝的遗愿,仅此而已。最重要的,还是得早日抵达长安城下,让那些人见到光亮,自然愿意掺和进来。”
无利谁会起早呢?
支持晋王夺位一旦成功固然利益丰厚,但风险同样很大,更多人愿意继续观望一阵,等到晋王成事的几率再大一些,即便收益也会相应的低一些,那个时候才会出手。
譬如柴哲威,譬如刘自……
李治看着信笺,脸上先是错愕之色,待到看完,已经面庞赤红、怒火勃发,“砰”的一声将信笺狠狠摁在桉几上,怒道:“萧瑀老人欺人太甚,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他?简直岂有此理!”
他素来认为自己是个有涵养的,虽然比不得长孙无忌那等城府深沉,也绝非喜怒形于色的浅薄之辈,但现在看过刘自送来的信笺,着实气得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威仪,破口大骂。
一直以来,对于萧瑀的信任甚至比长孙无忌那个亲舅舅尤甚,潜逃出太极宫造反也是萧瑀极力撺掇,现在箭在弦上,生死成败系于一线,萧瑀居然暗通皇帝、预留退路,将他卖得干干净净!
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上派人去将萧瑀抓起来,本王要亲手将他心肝挖出来看看是否如墨一般黑?亏得本王对他信赖有加、言听计从,却原来是这般凉薄奸诈之辈,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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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息怒,当下之时,稳定军心才是最为重要。刘仁轨与郑仁泰已经攻陷潼关,军中谣言四起、军心动荡,再也经不起一场巨大的波折。否则未等抵达长安,咱们自己便士气涣散、一败涂地了。”
王瘦石低声劝阻。
虽然江南士族募集的私兵已被击溃,但当下军中,萧瑀的地位依旧举足轻重。毕竟凭借山东私兵地位超然的崔信,在隋唐两朝的朝堂之上都毫无建树,相比萧瑀差得太远,威望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尉迟恭更是萧瑀的坚定支持者,想要处置萧瑀,就不得不考虑尉迟恭的反应。
很显然,对于眼下山东私军充当主力的晋王军队,尉迟恭必然危机感十足,绝对不会愿意失去萧瑀这个盟友……
李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愤怒,脑筋快速转动。
刘自的这封信已经披露萧瑀两面三刀之立场,且言明此刻萧瑀的信笺已经送抵武德殿,皇帝、李勣、李靖、房俊等人必然已经开始绸缪,万一萧瑀当真说服薛万彻使其“反正”,渡河前来“会师”,自己又该怎么办?
接纳其“会师”,以薛万彻之勇勐、其麾下右武卫之剽悍,那就是抱着一个随时会炸却又不知什么时候炸的“震天雷”,实乃取死之道。
眼下军中十万大军,却无一人能够抵挡。唯一能够挡得住薛万彻的尉迟恭远在霸水西岸……
不接纳,那就说明识破了薛万彻的阴谋,知道其已经被萧瑀说服,薛万彻既然已经渡河南下,哪里还有缩回去的可能?势必悍然发动突袭。
胜负暂且不论,单只是被薛万彻死死拖在这铜人原,局势立马陷入被动,那些原本等着自己突进至长安城下遂起兵响应之辈,搞不好就要改弦更张,转而死心塌地的支持皇帝,纷纷起兵剿灭他李治这个“叛逆”……
到那个时候,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败亡不可避免。
越想越是惶恐,越惶恐就越是愤怒,若非萧瑀这个奸贼,焉能落到这般进退两难之地步?
思量半晌,也想不出破解之策,遂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王瘦石道:“将近子时。”
李治断然道:“传令才去,寅时生火造饭,卯时初刻全军拔营,急行军赶赴华胥陵,渡河与鄂国公会师。”
王瘦石:“喏!但此刻若是薛万彻渡河尾随而来,当如何应对?”
李治面色阴沉,道:“将崔信叫来。”
“喏。”
见晋王已经有了决断,王瘦石不再多言,出门传达命令,同时将崔信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