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已经罢工停产,这回干脆直接将各家子弟撤出盐场。房俊所要</br> 面对的不仅仅是恢复生产,还要提升产量供应河东、河南、关中等地的食盐,这怎么可能。” 段宝元顺着这个思路道:“盐场已经停产数日,各地存盐消耗却一日未停,存量日益减少。如果房俊悍然接管盐场,那他就要在数日之内恢复生产且将产量提</br> 升一倍以上,否则便跟不上各地的食盐消耗,容易酿成巨大的社会动荡,更别说还有无数人正在暗中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出现,房俊怎么敢呢?”</br> 河东盐场的产量已经固定了几十上百年,在没有技术革新的情况下绝无可能增产那么多,房俊难道当真有了新技术?</br> 裴怀节叹了口气,颓然道:“不用想了,只要房俊敢这么干,那一定是有了新的产盐技术可以大量提升产量,河东世家自此再无可能染指盐场了。”</br> 房俊能够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可不仅仅是先帝的宠爱、其父的人脉,其人允文允武、才能卓著,绝非纨绔无能之辈。</br> 既然敢调派军队悍然接手盐场,那就一定有彻底的解决办法。 段宝元也明白过来,不过还有一丝侥幸:“河东盐场在河东世家手中把持上百年,岂能如此轻易交出所属权?说不定还要有一场激烈的争斗。况且盐场归属于</br> 河东世家、由河东世家经营,各家子弟在盐场的职务都是朝廷授予,名正言顺的朝廷官吏,房俊凭什么直接驱逐或者收押?”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朝廷想要收回河东盐场的所属权,已经吸引了整个天下门阀的目光,就一定要给出一个合理合法的解释,否则如此掠夺门阀几辈子</br> 经营的产业,谁能坐视不理?</br>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br>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给河东盐场的官吏们按一个罪名。</br> 呃,罪名……段宝元眨眨眼,想到了一个可能,抬头看向裴怀节。</br> 裴怀节叹口气,点点头:“‘三法司’就在洛阳,如此帝国最高司法机构齐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罪名不可以?”</br> 他为什么要躲起来?</br> 就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戴、张三人已经可以代表“司法正义”,只要是他们三人联合审理的案件,别人已经没有可以质疑的余地。</br> 想要给河东盐场那些官吏安插一个罪名,简直不要太容易…… 段宝元瞪大眼睛:“府尹的意思,所谓的审查您‘凌辱亲王姬妾’都是托词,真正的用意就是麻痹河东世家,等着黄河汛期、水位上涨,调集水师前来一锤定音</br> ?”</br> 裴怀节没好气道:“我根本不曾‘凌辱亲王姬妾’,他们怎么查的到?一上来就耍流氓招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是如此啊。”</br> 段宝元道:“那现在怎么办?” 裴怀节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还能怎么办?去见见魏王殿下,然后上奏疏请辞致仕,告老还乡。房俊折腾完河东盐场,许敬宗就要开始折腾洛阳门阀了</br>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还是远离这个漩涡吧。” 他也是有抱负的,曾经的“天策府”中他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功绩不显,但年纪却是最年轻的那一波,只需熬着就能熬出资历来。事实果然如此,三十余岁的</br> 时候便被太宗皇帝委任为河南尹,封疆大吏、牧守一方。</br> 可他不满足于此,他今年不到五十岁,河南尹已经是从二品,距离宰辅之首仅仅一步之遥,怎能不想着更进一步、宰执天下呢?</br> 原本暗中推动河南世家支持晋王是一个好机会,只要晋王成功上位,他就能在河南世家的推举之下入朝,最起码也是宰辅之一。</br> 孰料晋王惨败,不仅愿望成空,还导致河南世家损失惨重……</br> 没有了强有力的支持,入朝宰执天下的梦想已经断绝。</br> 既然如此,河南府尹的官职又有什么可以恋栈不去呢? 整个河南风起云涌,千万别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