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或许在我们看来攘外必先安内,必先占据大义名分,但是对于追逐利益的西方人来说,只要利益当先,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与禽兽无异。”
“居然这般?”
纵然再是聪慧、再有政治天赋,可毕竟并未太多接触到那些思想迥异的生活在遥远西方的番人,所以武媚娘对此有些不能理解。
以金相交,金耗则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
若只是追逐表面上的利益,如何能够长久呢?
再者说了,人与禽兽之区别,就在于“善人者,人亦善之”,人怎能与禽兽一般弱肉强食呢?
房俊蹙着眉,又说道:“更何况如今举国之力皆在东征,广袤的西域唯有安西军苦苦支撑,独木难支之下,一旦被大食人探知虚实,说不定就会甘冒奇险予以偷袭,以安西军之兵力,恐怕难以招架。不行,我这就入宫禀告陛下,要及早对西域之态势做出预防,并且警告安西军定要加强戒备,绝对不能将内部之空虚示于人前,否则局势危矣。”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武媚娘嗔道:“你这人哩,怎地这般心急?不是说了明早入宫吗,何必差这一下午。”
房俊边走边道:“军情如火,既然已经有了隐患,自然是及早处置,多耽搁一刻便会多一分危险,岂能懈怠疏忽?”
说这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武媚娘无奈,只得拿了一件大氅追出去,披在房俊身上。
天色阴沉沉的,又下起了雪。
房俊来到前院儿,命人套上马车,一众亲兵部曲簇拥之下出了府门直奔皇宫。
到了承天门外,下车让守门的禁卫入内通禀,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内侍随着出来,说是陛下召见。
房俊进了宫门,正欲往神龙殿的方向走去,内侍却连忙拦阻:“越国公且慢,陛下此刻正在淑景殿召见。”
房俊一愣:“淑景殿?”
那位皇帝可是一直防着他接近长乐公主有如防贼一般,怎地无端在淑景殿召见自己?
心底狐疑,不知是不是长乐公主已经按照自己的嘱托予以规劝,脚下已经随着内侍绕了小半个太极宫,来到淑景殿。
“还请越国公稍后,奴婢入内通禀一声。”
内侍交待一句,让房俊候在门口,自去入内禀报。
房俊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零星的飘雪,那内侍已经回转,道:“越国公,陛下有情。”
房俊走上台阶,迈过门槛,将身上大氅脱下交给门口的宫女,这才整理一下衣冠,脱下鞋子,踩着光洁的地板进入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