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阳心中微妙浮起了一丝异样:陆延……就这么喜欢自己吗?他私下里告诉陆冰这些,不仅得不到自己的感激,还要承受陆冰的冷眼,到底图什么呢?
陆延如果知道段继阳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笑得满地打滚,图什么?当然是图你们两个百年好合一辈子锁死,千万别去祸害别人!
时至深夜,暮色四沉,走出酒吧纸醉金迷的环境后,外间显得格外静谧。陆延找到自己的车正准备回家,目光不经意一扫,忽然发现远处站着抹熟悉的身影,动作一顿。
唐如风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鼻尖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他换掉了酒吧禁欲性感的制服后,私下里的穿着朴实无华,仍旧是一身黑色的外套,干净但显旧的白运动鞋,整个人像一杆凌厉的青竹,难折难断。
陆延见状不由得笑了笑:“找我?”
唐如风望着他,沉默点头。
陆延回头看了眼酒吧门口,担心撞上那两个祸害,下巴微抬示意道:“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酒吧附近不远就是江边,四周高楼林立,都是寸土寸金的江景房。陆延找了一处位置停车,刚好靠在栏杆上看风景,夜风吹来,发丝凌乱,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眸:“你母亲的手术怎么样了?”
唐如风眼中的郁气明显比前段时间淡了很多:“已经做完了,我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她,剩下的时间好好恢复就行了。”
陆延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然而摸遍全身上下都没找到打火机,只好放弃:“钱够用吗?不够跟我说,别再去酒吧那种地方兼职了。”
五十万,对于陆延来说不过毛毛雨,他一晚上请朋友喝顿酒可能就要花去一大半,所以并不清楚这笔钱能支撑唐如风到什么时候。
唐如风看见陆延的动作,眼眸微垂,修长的指尖变魔术般出现了一个银色打火机。他倾身靠近对方,抬手挡住江风,帮陆延点燃了香烟,一簇橘色的火焰升起,照得侧脸温暖明亮,声音低沉:“我马上毕业了,打算好好找一份工作,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薄荷味的烟雾缓缓升起,将他们两个的身形笼入其中,最
后又逐渐淡去。然而江水声却一波又一波涌上岸边,传入耳中,如同心中泛滥不歇的情.潮。()
陆延垂眸,望着唐如风浓密的睫毛,只觉得如蝴蝶振翅般优雅,撩得人心间发痒,他抬手取下香烟,轻弹烟灰:你随身还带着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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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风看起来就是个好学生的模样,不像那种会抽烟的人。
唐如风嗯了一声:“在酒吧兼职的时候,口袋里必须有,方便帮客人点烟。”
陆延抽出一根烟递到他嘴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引诱:“会抽吗?”
他骨子里就是恶劣的,喜欢看白纸被墨水染黑,然而却忽略了世界上的人或物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还有一种在灰色地带游走。
唐如风一言不发接过了陆延递来的烟,看姿势颇为熟练,就在陆延以为唐如风会用打火机点燃时,对方却悄无声息靠了过来,和他的烟挨在一起,借了一点属于他的星火。
呼吸吞吐间,不知是谁点燃了谁,烟雾丝丝缕缕缠绕,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交换了一个禁忌而又撩人的吻。
唐如风抬眼看向陆延,漆黑的眼眸映着对面高楼的霓虹灯,多了一片细碎的光芒。他的眼睛清冷又漂亮,却比美杜莎还要可怕,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坠入深渊,那是比石化更绝望的惩罚。
唐如风笑了笑:“薄荷味的。”
他一定很少做这种表情,但偶尔笑一次,却惊艳难描。
陆延莫名有些尝不出烟味了,仿佛被别的不知名的东西侵占了心神:“你会抽烟?”
唐如风微微勾唇:“我还会调酒、发牌、赛车,抽烟是里面最好学的。”
这些消遣玩意都不是他这个年纪该会的,却迫于生活玩了个精通,唐如风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嘲弄。
陆延一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低低嗯了一声:“少抽。”
唐如风顿了顿:“那些钱,等我以后工作了会慢慢还你的。”
陆延也没拒绝,眯着眼睛懒洋洋道:“不着急,反正我也不急着用,你分期一百年还都行,不给你算利息。”
或许是江风太过寒冷,他们说话间香烟已经燃烧了大半,陆延按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外套,只感觉脸都被吹麻了:“走吧,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家。”
他语罢正准备往车边走去,却忽然被唐如风攥住了手腕,对方垂眸盯着地面,声音低低,险些被江风吹散:“你真的不打算要我吗?”
“……”
陆延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不是说过吗,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给卖了。”
唐如风语气平静:“我没有卖,我说过,那些钱我工作了会还你的。”
陆延疑惑回头,心想那唐如风刚才说的话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