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北朝邯庸人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一些。
所以,北朝邯庸人的孩子们虽然生的多,但其实却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到成年的。
谁家的儿郎长成的多,别人家都是高看一眼的,这不仅在北朝邯庸是多子多福的征兆,在其他三个国家亦是如此。
“也是。”
谢昭笑着颔首,道:“我爹要不是盛年时候钟情一人,后来身体又不大好了,恐怕我也要多一些弟弟妹妹。”
卓南微怔。
“令尊只有令慈一房妻室.倒是难得的痴情人。”
谢昭“噗嗤”一声笑了。
她的糊涂父亲威帝晚年确实只独宠一人,但独宠的却并非自己的发妻孝淳皇后谢皖,而是贵妃柏氏。
“怎么可能?”
谢昭笑笑,神色不辩喜怒,
“我母亲红颜命薄,走得早了一些。虽然父亲之后一直没有复娶正妻,但是老爷子身边亦不缺少解语之花。他最宠爱之人,也不是我的母亲。”
卓南闻言一顿,面带安慰同情。
“那阿昭姑娘的母亲.”
谢昭挠挠头,失笑道:
“公子不必可怜我们,我的母亲离世前想来也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虽然她的母亲过世后被先帝追封为孝淳皇后,以“孝”“淳”为谥号,可见对其敬重。
但谢皇后生前独守深宫多年,只怕早已不在意那些虚名了。
卓南沉默一瞬,表情真诚的沉声道:
“.抱歉,阿昭姑娘。”
谢昭闻言失笑。
“嗐,这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母亲她心中所愿,不过是一双儿女平安。至于其他身外之物,她老人家不甚在意,我亦然。”
谢昭复又想起了什么,片刻后轻声道:
“不过,我家老爷子和舅舅们倒是常说,我与我母亲极像。”
卓南静静看着谢昭火光照射下完美的五官,她的容颜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柔和的棱角。
他点了点头,道:“如此,令慈想必定然是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那可不!我阿娘那可是——”
谢昭嘴边的“昔年南朝第一美人”险些冲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刹住了话头。
她失笑扶额,平日里自己也不是如此不谨慎的人。
只是近来,许是她人在异乡,难免心中懈怠,不自觉竟险些说出了许多平日里不该说的话来。
卓南微怔,打量了他一瞬。
“你既是家中嫡女,本该受家族重视。既然如此,又因何少时离开家族,甚至成为流浪者?”
她既是父亲宠爱的嫡女,生身母亲又为正室嫡妻,卓南想不通,这个女子为何会沦落为草原上的流浪者。
北朝邯庸重嫡庶,家中嫡子嫡女大多被重点培养关照的。
谢昭听了满不在乎的笑笑。
“我就天生不是那块经营‘家业’的料,更何况.反正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现在家里是我弟弟当家,我呢,就可以四处闲逛,若是家里有事便回去帮帮忙,忙忙乎乎这么多年也算过来了。”
卓南想起自己的胞妹,嘴角不禁带了丝笑意。
“你们姐弟都是令慈膝下所出,他小时粘你,想必如今你们应该感情也很好罢。”
谢昭却突然沉默了。
卓南半晌都没有听到谢昭说话,不禁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却猝不及防看到谢昭眼中来不及收拾的哑然。
卓南识趣的没再开口。
但是片刻后,却听谢昭突然笑着道:“人都会长大的,不过家弟小时真的可爱得紧,老头子兴许对他寄予厚望,所以素来对他不假辞色,十分严厉。
他每每读书读的不理想,便吓得跑我屋里哭,生怕父亲查阅功课.
我问他怎么了,他却不敢说,只将脸埋在我怀里,直到抽噎的打嗝哭着睡着。就像个怯生生的奶团子,白生生的。”
“后来家中对我另有安排,将我送到旁的地方修行。我便开始沉迷于习武,世界很大,我在外面混迹多年,慢慢回家见他的次数也就慢慢少了。
但是他每次课业进步,父亲问他要什么奖赏,他总是说想要来山里看我。不过父亲怕他扰了我清修,都是不允的。”
“再到后来.我十几岁了,母亲那几年病得沉重,家里的‘买卖’四处‘起火’,我为求武道进益,便早早出山离开师门开始五湖四海的跑。”
谢昭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年活得可真是累啊,不过也很是充实!
可能是在下那时候太小了吧?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不知道怕的,忝居高位、走南闯北,还真将‘家里’的‘火’逐渐扑灭。”
她眼里熠熠生辉。
没有提及那些少年时代的九死一生,也没有提及有多少次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她回忆里的青春,父母健在,姐弟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