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婆愣了愣,下意识抬头。
她不经意间对上了谢昭那双如寒山远黛般清澈如洗、温和有礼,且没有一丝一毫厌恶嫌弃的眉眼。
其实,她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听闻过有人用“夫人”这种平等尊重的称呼来唤自己。
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旁人或是嫌恶、或是厌弃、或是鄙夷的用“那个黑赛骆”、“宁婆子”、“丑八怪”之类的称呼叫她。
而在她沉默着未曾答话的这一瞬,那位据说出身很是高贵、进出往来皆有高手护卫的南朝神医“谢医律”,甚至也不曾漏出一丝一毫的不耐或催促之意。
她只是眸色和煦,格外包容的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宁婆在怔忪一瞬后,豁然回过神来,恭顺的再度埋下头去。
“.是这样的,医律大人,鄙府的掌姓人昨日派人送来了几首西疆文字制式的南朝诗赋,命令老奴用心为其装裱,镌绣底衬。”
谢昭闻言恍然。
原来这个活计,居然也被安排给了这位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的宁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