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冯大人无辜蒙难,若有朝一日我们游历去南朝,愿为若楠小姐去一趟黔州一探究竟。
再不济,至少也能潜入冯家故宅,取些物件寄送过来,以慰你的思亲之情。”
冯若楠怔怔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却看起来格外可靠的少女。
半响过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昭姐姐的大恩无以为报,但是潜入冯府之事还是不必冒险了。
若楠既已知其中的凶险,又怎能让几位恩人再无辜牵扯其中。
姐姐你说的对,我现在实在太小,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来。
即便与世叔返回黔州,也只是世叔身边的一个累赘罢了。
但是有朝一日,我总会长大的!等倒将来.”
她咬了咬牙,道:
“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亲手为我们冯氏阖家老小讨一个公道。”
谢昭静静注视了她一瞬,温声道:
“我相信你将来能做到。但是首先,你要好好长大。
不被仇怨蒙蔽本心的那种‘好好’长大,才不算辜负你父亲和拼死保护你的护卫的期望。”
冯若楠认真的看着她,道:
“阿昭姐姐,我懂你的意思。
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诗便是‘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答应你,绝不会因仇恨丢了本心,丢了公道正义。
我会认真跟世叔学习武功,不论多苦都会坚持!”
当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胡柳胡同的博尔金府,韩长生走在广陵城的大街主道上,突然颇有感悟的喟然了一声:
“哎?你们说说,咱们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凌或的事情如今尚且还没查出什么头绪,居然又多了冯家小姐的事情压在心上。”
凌或闻言失笑。
“你不是一直想做惩恶扬善的大侠吗?”
韩长生“唔”了一声,单手撑腮,若有所思道:
“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个道理,这说明了就连老天爷都认证了本少侠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代大侠的命数,所以什么不平之事居然都被本少侠给撞上了。”
他那边刚刚得意完了,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不过,好在方才是谢昭能说会道,硬是将死的都给说成了活的,这才勉强算是稳住了博尔金竭和冯若楠。
否则啊,就他们二人,一个是观宇天境,一个还是不通武艺的女流,就这么头脑一热跑到天宸去,那才是自投罗网。
说不定咱们前脚跟他们分别,他们后脚就在天宸被仇家逮个正着也灭了口。”
谢昭慢吞吞的走在他们后面。
她脸上的“胎记”太过显眼,走过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会回头看,不过她却并不在意。
“虽然我暂时阻止了他们的冲动,但是仇恨这玩意儿,便如同嵌在人心口上的一把火,时不时便会烧上一烧,让人疼上一疼。
所以,若是我们在邯雍要查的事情了了,南下回天宸时必然要途径黔州,届时不若去看看冯府旧址还有没有线索遗漏。
或是收纳几件冯家的遗物,托镖局寄来北方一些,想来也能安抚一番冯若楠的满腔悲痛。”
凌或颔首点头,没什么异议。
“举手之劳,能与人为善,甚好。”
韩长生则搔了搔头,回头问道:
“哎对了?谢昭,你早上可是答应过宇文郡主,说我们等她办完广陵城的事,再一起回宇文部。
可是既然咱们来广陵城要办的事情已然办妥,那接下来咱们三个要做什么啊?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凌或蹙眉,道:“路上我听宇文部的侍卫说,他们的车队貌似还要在广陵城里,待到十一月中下旬。等到北朝皇帝的演武节结束,才能返还部落过年。”
谢昭闻言笑了笑。
“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在广陵城里待上一个月了?
不过无妨,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两个也放轻松些,别老是板着张脸。”
韩长生一脸赞同,他搓着手兴奋道:
“你这话说的是极,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们也该及时行乐!
对了,我早先在城门口就听到有百姓们谈论,好像今日广陵城中最大的酒楼中有西域女娘表演献舞!我们不若也去凑个热闹?”
凌或不置可否的笑笑,看起来倒不怎么感兴趣。
反倒是谢昭满脸的兴趣盎然。
“哦?真的??那还等什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