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秀丽的容颜撕扯的几乎变了形,像是一只疯魔成性的恶鬼附体。
袁艾讨饶般抬头,心里不知怎的,抽痛难忍。
非死之外,又有哪位“剑仙”会舍弃丢失自己视若珍宝的成名宝剑?
虽然他们并没有见到千岁殿下的遗体,但崖下那几乎被浸透了鲜血的半壁血衣和形单影只、满布血迹的“山河日月”,便足以.说明一切。
“陛下.慎言啊陛下!这话若是被人听到虽然崖下发现了千岁殿下的佩剑和血衣,但也未必一定就是.”
“.陛下,您不要这样”
袁艾一脸仓惶的抱住小皇帝的腿,他不知所措的连连哀声道:
“可是她看不到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她也并不疼爱朕!否则为何总是对朕食言而肥?
武人爱重自己的随身宝器,犹如自己一臂。
谁知皇帝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疯似的当胸一脚将袁艾踢出几米远,然后状若恶鬼般嘶声大喊道:
他日夜陪着小皇帝长大,也曾亲眼见证过皇帝和长公主殿下年少时的姐弟情深、相互依持.而今见到他们走到刀剑相向、生死相对的地步,实在是痛心疾首。
可是长公主已然身死,纵使浔阳郡王将昔年谢家的全部人手放出去,也不会有所收获。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对天宸皇朝最至高无上的姐弟之间,居然离心离德,相距如此遥远?
明明袁艾日日伺候在皇帝身边,他之前居然丝毫不曾察觉,究竟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长公主殿下生出如此深的忌惮之心?以至于会命他在长公主茶水中下毒,封住她的内息,欲将其囚禁在皇宫内苑。
袁艾大惊失色。
好半晌,他突然轻轻抬手,捻去自己颊边不知何时流了满面的水迹,唇角牵起一抹似哭又似笑的痕迹。
袁艾不敢说话。
正因为当今天子乃是神台宫前代大祭司凤止问天卜卦后金口玉断的天宸中兴之主、天宸长公主的唯一的弟弟,他才能在谢皇后逝去后依旧稳坐太子宝座,最终登上天宸大宝。
若不是芳踪永逝,这威名赫赫的天下
长公主之事绝不能外传,要知道先帝寡情,可不止陛下一个皇子。
“朕是天子!她不是想要永远留在神台宫做神女吗?那么,哪怕是她死了,只要朕想要,她便会永远‘活’着!活在天宸臣民的心中、活在天宸宿敌的恐惧忌惮里。就让朕的皇姐.永远做那层层神塔之上的神女吧永远不朽、永远盛开的神女——袁艾,你说说这世间,什么才是天道?”
袁艾惊痛的看着少年天子扭曲的俊颜,“奴才.奴才不知。”
符景言出神的看着自己指尖清晰可见的水迹。
“朕——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