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考究精致的靛青色金纹锦袍的男子在宴会的东南角举杯交错,他的周围稀稀愣愣围着几名世家子弟,几人谈笑风生,只不过那位公子周围的其他几位世家子弟衣着打扮瞧起来却不算是十分显贵的人家出身。
那位公子脸庞白皙,右眼角下却有一个黑色的泪痣,这颗痣破坏了他脸上英气,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男子本不该有的魅色。
“那人是谁?”
韩长生定眸看向角落里与几个落魄世家子弟和贵门庶出子弟相谈甚欢的漂亮公子哥儿,蹙眉不解。
“这人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身量这么高,应该是男的吧?
谢昭闻声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位公子,她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意有所指的淡淡一笑。
“看来我们这一趟,果真没有白来。”
韩长生还在迷糊:“什么意思?”
谢昭扑哧一声乐出了声。
“——就因为他长得一表人才,所以庶出便可惜了?没看出来啊韩长生,你居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真正与柏家实力相当、或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嫡子们,自然是不屑于与别人家的庶子结交的,那是自降身份的举动,也是件极其丢脸面丢体统的事情。
谢昭淡淡一笑,算作回答。
她轻轻抬起下巴遥遥示意园东南角的方向,“若是我没有认错,那位就是柏大都督府中的二公子,柏如竹。”
韩长生嘿嘿一笑,他若有所思的道:“这么一看我就明白了,怪不得皇帝不顾谢皇后与柏太贵妃的宿怨也执意要迎娶柏大都督的孙女儿。
——这位柏二公子身为男儿身尚且生得一副如此姣好的容貌,皇后娘娘既然是他的亲妹妹,那容貌自然更加倾国倾城啊!”
谢昭转过头笑了笑,回答道:
“这位柏二公子与中宫皇后小柏氏并非是一母同胞,乃是同父异母。皇后的容貌与其生母柏大夫人薛氏更为相似,而柏二公子的容貌也类其生母。”
只是,这样不够英气的相貌放在柏家这种人家未必是好事。
“啊?”
韩长生咋舌,他又看了看那位不远处的柏二公子柏如竹。
韩长生哼了一声,下巴抬得高高的。
谢昭不知为何微微一顿,下一刻她却又轻轻摇了摇头。
凌或想了想,忽然蹙眉问道:“可是,即便柏如竹只是柏家的庶子,也不至于如此门庭冷落,可是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故?还是说.平阳长公主举办的此次宴会中来的都是各家的嫡出弟子?”
谢昭无语的看着他,“柏家哪里有什么二小姐?柏孟先孙辈中的姑娘家,也就只有一位嫡长孙女、就是柏家的大小姐,那位如今已是”
谢昭冷笑一声,突如其来“啪”的一巴掌呼在了韩长生的后脑勺上,凉凉道:“就你?死样子吧。”
虽然同为柏孟先的孙儿,柏论乔的儿子,但是嫡长孙柏如松和庶孙柏如竹在柏家乃至整个天宸世家中的地位犹如云泥之分!
旁的不说,同样是出现在昭歌城权贵举办的宴会中,若是柏家嫡长孙柏如松今日来了,那么他的周围必然被昭歌城中其他世家贵胄子弟们围的水泄不通,到处都是阿谀奉承的讨好之人;
可若是那人是柏如竹,那么他身边便只会如此时此刻这般,仅仅围绕几个落魄小世家的嫡子或是贵门中同样出身庶出的庶子们。
她略一停顿,笑容很浅淡:“.已是宫中的主子娘娘了。”
所以,哪怕庶出的皇子和公主比不得皇后诞下的嫡出皇子嫡出公主来的尊贵,但也没有世家贵胄和臣民胆敢冒犯轻辱。
南朝天宸重视礼法礼教,嫡庶有别,地位悬殊。
“非也,这种宴会本就是平阳长公主自己举办来消遣的罢了,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宴会,所以帖子都是下给各府的,通常是每家家主和主母决定家中哪些子弟前来,并非只有家族中的嫡出子弟才能赴宴。”
韩长生啧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看他面相不错,觉得这人挺和气的,替他可惜罢了。”
——更何况
谢昭哂笑一声,平阳长公主自己就是庶出,素来又是个没规没矩的主儿,她又怎么会重视所谓的嫡庶之别,而不许庶出贵胄子弟赴宴呢?
凌或再次转过头去,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位柏二公子——这位柏二公子倒是生了一副.男生女相的好相貌。
他愣愣的看了看同伴,倒是从凌或那若有所思的神色中看出几分意味,于是皱着眉再度看向那位虽然身着华贵、却待在宴会角落里,身侧也只有几个落魄世家子弟簇拥的贵公子。
韩长生还待不服气,但他却被谢昭眼底犀利的冷光所慑,一时不敢奋起反抗,只能哼唧着重重扭过头去,把“冷傲”的后脑留给她,以示自己虽然真的很生气、但是好男不跟女斗的决心!
韩长生瞠目结舌道:“柏如竹?这名字怎么也娘里娘气的?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