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它至少在南方,并依傍着莱茵河兴建。除此外,因为有实实在在的交战记录,罗斯军对于易北河和威悉河的河道走向颇为熟悉,这番标注出来也颇为准确。
地图被挂在石墙上,阳光通过石窗照在这里,留里克手持一根木棍,如同地理老师般先给众多文盲般的贵族们讲解一番泛北欧的地形。
地理构造影响着住在这里的人们做出一系列的选择,所谓地缘政治正是如此。
地图就挂在这里,所有人都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进行汇总,这样留里克甚至可以站在法兰克大贵族的立场上想事。
科隆大主教区的西边和北边就是威斯特伐利亚伯爵领,实为柳多夫的老封地,当地的地理构造没人比他更清楚。再向西就是弗兰德斯伯爵领,当地的构造是留里克清楚。
现在,留里克看着柳多夫的眼睛:“名为死亡之路的罗马大道国境科隆地区,穿行威斯特伐利亚,直接连接到不莱梅?如果我是敌人,我只能带领大军走这条路。”
“他们会走水路,再跨过海洋攻击我们吗?”拉格纳突然抢话问及这一非常奇幻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必探讨。兄弟,你撤离的时候,他们是否划船追击你?”
拉格纳使劲摇头,接着嘲讽:“他们只有独木舟,那种无聊的小船毫无意义。”虽有夸张之意,事实也如此。
柳多夫补充道:“法兰克只有在最南方的地中海拥有着大型划桨船队,他们皆在北意大利地区……留里克,你神奇地通晓这片世界的地理,也许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南方是罗马,曾经的光荣已经不在。所以不存在法兰克海军,我们的舰队不会遭遇任何形式的海洋打击?”
“是如此。”
“那么。”留里克的木棒指向了科隆的东部,“威悉河和易北河都是天然障碍,他们既然没有船只如何渡河?也许,他们可以走河流的上游,从东方绕道攻击我们的侧翼。”罢了,留里克也指向汉堡的东边,又问:“我知道有个奥伯特利迪特。这一带还有什么势力吗?”
“是波美拉尼亚。也许……你也知道。”柳多夫谨慎道。
“波美拉尼亚?哦,我倒是知晓。还有吗?或者说,如果有一支军队兵力一万,他们是否可以从东方绕道袭击我们。那里是否有正常的道路?”
“没有。”柳多夫的摇头极为果断。
“果真如此?”
“这是关系到我萨克森生死存亡的战争,我必须胜利,我不敢以命撒谎。东方没有道路,但是有图林根人。当地的统治者图林根侯爵虽非法兰克人,却是路德维希坚定的盟友。那里并无罗马大道,但图林根人有可能参与战争。”
事情突然又棘手起来。
留里克呲着牙,在地图上把图林根侯国的大抵位置临时标注。虽说他不太相信一个东方诸侯会大举出兵,据柳多夫所言该贵族人口不多,不一定会为了法兰克人拼命。他们的存在很大程度就是给法兰克戍边的,对内从法兰克手里攫取好处,对外就是向东方的波兰、波美拉尼亚部族讨要新的生存空间。
如此地图所标注的局势已经颇为明显。
汉堡已经属于萨克森地区的北部边陲,易北河南岸的广袤区域原本都属于萨克森,得到战争警报的萨克森人尽量北渡逃命或是越境到东方的波兰部落那里避难。易北河北部直到石勒苏益格,已经是萨克森人最后的时控疆土。
显然,波兰人、波美拉尼亚人由于自古反对法兰克人的扩张,倘若法兰克胆敢通过境内施行战略迂回,必遭遇当地的西斯拉夫民兵攻击,况且当地无路可走,庞大军队在初冬集结通过北部的森林区,多少有些自寻死路。
甚至,法兰克大军也不可能试图从图林根侯爵境内绕道,毕竟其通向北方也没有道路。
唯有那条“地狱之路”是唯一可行的通路。
它贴着大名鼎鼎的条顿森林,当年屋大维的罗马军团在此折戟,为法兰克人、萨克森人共同的先祖蹂躏。而今没有人记得彼此同为日耳曼民族,萨克森也不觉得法兰克人是自己的表亲,他们只记得五十年前可怕的杀戮,也看到眼前的新危局。
走海路不可能,绕道走森林同样不可能。
法兰克军队只有走现成的那条罗马大道,这样问题反倒是简单了。
贵族们看着留里克这番先是提问再反对的模样暗自佩服。虽没有沙盘,他也在摊开的地图上做了一番战争推演,这对于别的贵族实在是耳目一新。至少诺森布里亚的埃恩雷德根本想不到,战争还可以这样先行推演。
留里克的木棍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直线:“那么,法兰克军队必将直抵不莱梅废墟。一个大问题!他们的万人大军,如何过河?就像是之前的骑兵那样。”
这种时候,被带进军事会议的战俘、失去权力的前丹麦大盟主哈拉尔克拉克,终于轮到他奉命发言的了。
因为此人是战败者,所有人都鄙视这个失败者,人人质疑留里克何故将这个俘虏带到军事会议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