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也不管姜青姝是谁,直接拉着她过来一起八卦:“今日长宁公主好像有目的而来呢,正眼都不瞧别人一下,只拉着那个裴朔不放。”
“裴朔?就那个最后一名?”
“是啊是啊,本来我也瞧不上,我爹说了,我要嫁就嫁前三甲,可我方才无意间瞥到了那个裴朔的正脸,可真俊啊。”
“能有多俊?殿下那么多面首,不都很俊吗?”
“这个不一样,你去瞧一眼就知道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
几个贵女说笑着,互相娇羞地推攘起来,有个贵女自告奋勇地起身,还拿团扇点了点姜青姝,“这位姊姊要不要一起?”
姜青姝也起身:“好啊。”
四周丝竹管弦声犹如天上来,花团锦簇,杏香沾袖,蝴蝶纷飞。
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风及第花。
长宁公主坐在那临湖的亭台中,姜青姝来到湖边的围栏处,那贵女正在张望亭子里的郎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嘈杂的热闹声像波涛自远处盖了过来,原本说笑的人们都纷纷站了起来。
姜青姝回头看去。
“快看,是状元郎!据说如今二十七,尚未娶妻呢。”她听到有人说了一句。
赤乌高悬,清风飒飒,一抹鲜亮的红被人簇拥而来,于朝晖之下如此夺目张扬,姜青姝愣了一下,抬首望去,去看那年轻的状元郎正脸。
话本子里的状元郎当是极为好看的,望着那么惹眼的红,姜青姝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以前读过的一句诗。
“最爱就中红一朵,似状元,得意春风殿[1]。”
得意是得意了。
可惜她也看到了数据,野心90政略73忠诚20,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
长得也平平无奇。
还不如昨日她那着红衣的君后。
姜青姝忽然想起昨夜,她回到紫宸殿之后询问秋月,秋月告诉她的一桩大家都不会再提及的隐秘往事。
“君后啊,他可是当年名满京师的赵三郎呢。”
“如今的状元算什么呢?当年的君后才真真是骄傲无双,十七岁便连中三元,成了众望所归的新科状元。”
当时的赵家郎君才华横溢,令天下才子望尘莫及。
传言当时全天下最有名的画师,画下他高中状元入杏园赴会那一日,身着红衣策马过街巷,衣袂在风中飘摇,何其风光耀眼。
朝中阁老赏识他,天下人仰慕他,大儒学士赞叹他,所有人都等着他进入朝堂施展抱负,以其家世才能,拜相不过是早晚的事。
结果呢?
一道赐婚圣旨从天而降。
那少年郎夭折在了最是骄傲得意的年纪,从此无人再敢提及一句,只剩下朱红高墙里身披大氅的年轻郎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眸底却冰封千里。
只有昨天才开怀地笑了笑,笑起来可真好看。
姜青姝托腮靠着围栏,兴致索然地望着远处的繁华喧闹。
她想:君后昨日穿红衣那么好看,若穿这一身状元服,一定也很好看。
论容姿。
谁也比不过赵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