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景严拿来丹药喂他服用之后,沈黎砚慌乱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调了温水,用锦帕为他擦脸,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每次握住,都会给她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
见榻上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你,你看我作甚?”
“本王觉得很幸福。”
“你怎么这么傻,内力是那么让你挥霍的吗?”
“本王不会让他欺负你。”
心中温暖,她故作生气地捏着他的侧脸,“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吗?”
“为何?”
“哪有为何,就是不许,听到了没?”
“没有。”
“姬冥修!”
身子瞬间落入他宽厚的胸膛,耳边是他低沉的呼吸,“让你说句担心本王的话,有这么难么?”
她支起左臂,素手轻抚着他的俊颜,轻声道:“闭眼。”
男人眸中微诧,却是含笑闭上了双眼。
一个珍而重之的吻,落在他的眉心,“以后我会小心,你也要爱惜自己,我们都要好好的。”
姬冥修阖眸轻笑,他记得她第一次与他说这句话时,是在从西凉回到盛京的马车上。
那时她为了避嫌,宁愿住在客栈,也不愿住进秦王府,说不要让他总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因为她会担心。
今日是她第二次这样对他说,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担心,更多的是她对他浓浓的心疼。
他漾唇轻笑,俊颜贴近她的怀中,满足道:“好。”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拓跋聿回到帐中时身上早已湿透,柘笙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疼。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他走上前赶忙给他更衣。
拓跋聿神情木然,“柘笙,本宫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绝不会。”
柘笙用干净的葛布擦拭着他的湿发,“殿下,我们这是在龙渊,您不占优势,千万不可再轻举妄动。”
“可本宫看不得他们在我面前情意深长。”
“殿下,您还记得陛下跟您说过的话吗?”
拓跋聿转眸看向他,柘笙道:“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您以后将是北燕的至尊,这是您必须要经历的劫难。”
“劫难...”拓跋聿语声喃喃。
“是的殿下,她是您的情劫。”
他扶着他上了床榻,递给他一杯暖热的温茶,“若有朝一日您荣登帝位,心中还是放不下,再将她夺回去也并无不可。”
“柘笙,我懂了。以后我不会再像今日这般冒失了。”
伺机而动,后发制胜,才是他们草原之狼的所长。
他会等待机会,一口咬中自己的猎物,让她再无逃走的可能。
待三日后回京,他也该去会会那位兵部尚书了。
沈黎砚不放心姬冥修的内伤,特意请旨随他去秦王殿的温泉池疗愈伤势。
姬天盛欣然应允,因现在还在夏苗期间,沈黎砚的身份还不便公布,但藏不住已是事实,待回到京中,他自会在朝会上宣布此事。
不过,他并没有下令阻止相关知情之人说出此事,外界总得有个接受的缓冲时间,而不至于他向朝臣说起时他们反应还得慢半拍。
沈黎砚陪着皇叔去疗伤也好,省得在军营这边尴尬难熬。
之前他就见拓跋聿看沈黎砚的眼神不太对劲,不曾想他们之前的那些传闻还并非空穴来风。
沈黎砚是红颜没错,但这祸水的骂名,估计她是逃不脱了。
那拓跋聿一看就不是善类,皇叔这情路...他不由轻叹,搞不好,将来以后还会引起两国纷争,当然,这样的场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然而,自古以来,国家纷争在所难免,他虽然爱好和平,却也不怕他国找事,大不了做好充足的应战准备就是。
两日后,温泉别宫菡萏殿。
今日回京,玲玉正准备回去的行礼,却见微生思龙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你家公子呢?”
“在,在殿内。”
玲玉见她神色有异,赶忙也跟了进去。
“沈黎砚,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你是女子的消息?”
沈黎砚正在练习内功心法,她缓缓吐息收势,才道:“早晚的事。”
“什么早晚的事?”微生思龙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微一愣神,而后竟恍然大悟般看向她,“你是说,他们说的是真的?”
沈黎砚点点头,淡定地合上了她的下颌。
“你真是女的?”
“如假包换。”
“那你为何...不行不行,我得捋一下思路。”
她思索半晌,才突兀地问:“放雅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沈黎砚无奈,“你可以再大声一些,让人给他安个包庇隐瞒的欺君之罪。”
微生思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