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坐在偏殿的主座上,眼底透着几分不耐烦的看着下首的贤妃。她跟对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没到交恶的地步。
只是她这些年都一直待在凤梧宫里,也免了那些宫妃的拜见,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些后妃待在一起过了。也就是每年的宫宴时,会一起待上那么一会儿。
而她因为这些年与皇帝相敬如宾,所以也没有什么宫妃舞到她面前。毕竟她又没有强占着皇帝,也没有让皇帝不去宠幸别人。
“贤妃倒是清闲,有什么事来找本宫?本宫看着能不能给你做主。”皇后也懒得去搞什么弯弯绕绕,这些年她也想通了,要想生活舒心一些,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气坏了别人也别气坏了自己,心情愉悦比什么都重要。
贤妃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含沙射影了一样,就因为贤和闲同音吗?
她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皇后娘娘哪里的话,臣妾只是许久未见娘娘,甚是想念。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倒也不需要这般,只要不是什么烦心事就行了。”皇后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神色慵懒,完全是一副不想管事只想摆烂的样子。
“臣妾听闻皇上赐了皇后娘娘一位婢女,那婢女可是叫知画?”这语气哪里是疑惑,分明是肯定,只是客气而已。
“是又如何,贤妃难不成与这小小婢女有何仇恨?”
“那倒不是,不过也算是吧。”贤妃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护甲,她努力了很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了妃位,才有资格佩戴护甲,可似乎只能止步于妃位了。
“皇后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叫知画的婢女可不简单,她之前可是养心殿的洒扫宫女,除了平日里修修花扫扫地,可是近不了皇帝的身子。可后来她怎么就成了皇帝的贴身宫女呢?”
这在外人看来,一定是使了什么计谋,才接近的皇帝。要不然当了这么多年的洒扫宫女,怎么一跃成为了大宫女呢?
这事听着不蹊跷吗?用脑子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后神色淡淡的,微微眯着眼睛,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从微微勾起的唇角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坏情绪。
贤妃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瞬间有些僵硬,她不相信皇后一点意见都没有?皇上明晃晃的把自己的女人往她的宫里塞,一点脾气都没有,不可能吧?
这要是她的话,这会子就已经把那知画派去清洗恭桶了。
抿了抿唇,她又道:“前些日子听太后说了一嘴,她去找皇上的时候,撞见那宫女伏在皇上的怀里。这青天白日的,如此胆大,也不怪太后会动怒了。”
这件事情,有点位份的宫妃都知道,更何况是皇后。
可她已经对皇上失望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波澜。之前尚且如此,之后知画的主动投诚,让她差不多完全放下了戒心。
不过是同样苦命的女人而已。
半晌过去之后,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贤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多年闭宫不出,吃斋念佛,跟个透明人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还执掌着凤印,管理着宫中繁琐的事物,怕是大家都快忘了这个后宫还有一个皇后在呢。
话说都已经这个地步了,皇上和太后也不愿意把凤印交给其他人管理,这个皇后看着无欲无求,说到底还不是喜欢权势。
皇后是不清楚她心里所想,知道的话,恐怕是会嗤笑一声,嘲讽她的无知。
在这后宫生存,如果权势都弄丢了,那真的就不要活了,找个地方自生自灭好了。皇后只是不想再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代表她就愿意坐着等死了。
“贤妃只是来说这些的吗?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还是请回吧。”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听会曲子。
贤妃有些不甘心,她明明是来挑拨离间的,但怎么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不痛不痒的。她好像在戏台上唱戏的戏子,无人在意。
“皇后娘娘,你就这么大度?”她瞪大了眼睛,手指微微收拢,“那宫女如此下贱,怕是早就爬了皇上的床,要不然怎会如此嚣张?”
这话说的忒难听了点,但又变相的说到了事实。但事实又是,皇上被人下药,强迫了知画而已。
但是在外人来看,这有什么区别呢?
“采荷,送客!”皇后不想再听她叨叨那些事情,干脆闭上眼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信息。
她又不是什么傻子,傻愣愣的听人家说的,然后被对方当枪使吗?这么大个岁数了,也该稳重起来了。
采荷早就想把这个贤妃给送走了,真是吃饱了撑着的,她家皇后娘娘想做什么,有你质疑的地步?
“贤妃娘娘,请吧。”心里想着,面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叫知画的有什么大本领,居然能让皇上和皇后都护着。不过皇后娘娘,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彻查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