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的子弟,这里头当然免不了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平素行事皆要小心防备。
李泰正想说拿来看看,房俊却道:“不必了,既然是向某赔罪之物,想必也不至于入不得眼,稍后带人前去接收就是了。倒是某与殿下前来江南,各家必定早已收到消息,各自反应如何?”
这话自然问的是穆元佐,身为苏州刺史,大半个江南尽在其治下,虽然平素面对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难免力有未逮,这个刺史的位置也靠着房俊这两年的全力支持方才没有被弹劾罢免,但基本的消息还是一定要掌握首发
穆元佐闻言立即说道:“之前各家反应尚算寻常,毕竟已经是答允给予越国公的东西,您何时接收,他们也都无话可说。但是前两日太原王氏嫡子王景前来江南,甫一下船便直奔金陵萧家竹园,面见萧家家主,当时只有两人在场,故而所谈为何无从得知,但是紧接着王景遍访江南士族,谢、陈、王、袁等家皆在其内,周、沈、顾、钱等家亦未曾遗留。此人四处放话,说是当初华亭镇震天雷爆炸、失窃一案,太原王氏亦是被人陷害,这是当时形势紧急,为了消弭事态,不得不站出来承担罪名,并且赔偿越国公您的损失,对于太原王氏实在不公。”
房俊皱眉,问道:“穆刺史可曾得见此人?”
“昨日吴兴沈氏于苏州城中宴请王景,下官亦被请到席上,故而得见。”
“其人如何?”
穆元佐略一沉吟,思忖着说道:“此人很是健谈,且博闻强记、文采斐然,于经学一道更是造诣颇深,容貌清癯,温润如玉,不愧是太原王氏的长子嫡孙,尤其是城府很深。”
房俊摸了摸唇上短髭,沉吟道:“吴兴沈氏?”
如此公然宴请王景,尤其是在自己与魏王即将抵达江南之时,其用意已经显而易见,必定与太原王氏达成了某种协定。
他看向裴行俭,问道:“那份明细之上,可有吴兴沈氏的货殖产业?”
裴行俭虽无过目不忘之本事,但智商绝对是人群当中最高的那一拨,想了想,肯定道:“没有。”
房俊便笑起来,道:“有意思,上一次震天雷爆炸、失窃一案,吴兴沈氏分明并未牵扯在内,这回却公然与太原王氏掺和在一起,难不成他们还想路见不平、主持公道,将某这个仗势欺人之辈绳之以法?呵呵。”
李泰在一旁却早已经皱起眉毛,无奈道:“本王只是想要接收那些货殖产业,弄点钱以便支撑‘振兴会’的开支而已,这太原王氏当真是混蛋,区区身外之物,何至于却与储位之争牵扯起来?娘咧!”
魏王殿下不是白痴,自然看得出如今整个江南已经风起云涌,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储位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