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的性格,不适合在军中发展
而房俊拽着长孙冲前来御前敲登闻鼓告御状,在李二陛下看来,这就是要给自己上眼药,让自己下不来台。
您不是将神机营交给长孙冲吗?
怎么样?原先的一群虎狼,现在被他训成了一群绵羊,咱单枪匹马就能在神机营的万千军中将其主帅任意羞辱,现在您看看,谁更强一些?
谁更强,这已经毋须讨论,但是李二陛下愿意打自己的脸么?
肯定不会!
所以,他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李承乾
“太子,依你之见,这两个混账该当如何处置?”李二陛下压下心头火气,看着李承乾。
老爹为难,儿子服其劳,你上吧
李承乾有些傻眼,愕然瞅着李二陛下,爹啊,您这不地道了吧?您觉得为难就把锅甩给我?
李二陛下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面无表情。
谁叫你是儿子呢?
你不上,谁上?
李承乾无语,回头瞅着一个妹夫一个未来妹夫,一脸便秘的表情
如何处置?
长孙冲跟自己自幼玩耍,交情很好;房俊对自己则有指点之恩,情义深重。手心手背都是肉,处罚哪个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不表态又不行,爹在后边瞅着呢
没辙了,李承乾牙一咬心一横,说道:“长孙冲无礼侵占房俊的房舍在先,并且打伤房俊仆从,房俊则于军中羞辱长孙冲,冲撞主将威严,二人皆有过错,依儿臣看,不若革去二人身上的职务,命其闭门思过,父皇以为如何?”
按理说,李承乾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是很妥当的。
在他看来,长孙冲在军中被房俊羞辱,颜面扫地,以后还如何统领神机营?不若干脆命其革职,也好过以后在军中尴尬。而房俊呢,这货对于那个礼部尚书的虚衔完全没兴趣,这事儿李承乾是知道的,正好革去这个职务。
如此一来,既处置了两人,实则又全都不得罪,简直完美!
李承乾颇为自得,挑着嘴角去看李二陛下,却发现李二陛下的脸色黑如锅底,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眼看着就要电闪雷鸣雷霆震怒
吓得李承乾心惊胆颤,却不知哪里有不妥之处?
他却是疏忽了,没得罪长孙冲和房俊,他却把自己的父皇给得罪了
李二陛下这一生,最注重的是啥?
两个字:名声!
别看这位缺德事儿没少干,却顶顶在意身后的名声,能在魏徵死后,擅自操控史官更改起居注,便可见一斑。为了名声,李二什么都不在乎!
李承乾处置得尚算得体,但问题是,将长孙冲的神机营提督撤了,岂不是等于向外界承认自己弃房俊而选择长孙冲是错误的?且不论外界如何评说,单单房俊这个小子就会得意的不行!
这混蛋今日为何非要告这个御状?还不就是存心想朕难堪么!
李二陛下瞪了李承乾一眼,斥道:“简直胡闹!身为储君,处事当公正廉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岂能胡闹一通敷衍了事?若事事皆这般处置,日后如何令天下人信服?立刻回东宫,给朕好好的闭门思过,想不明白,就别出来见人!”
真是气死朕了,自己的儿子也想要自己难堪下不来台么?
简直岂有此理!
李承乾面红耳赤,胆战心惊,讷讷道:“儿臣,遵命”
李二陛下回头盯着眼前两个混蛋,冷言道:“长孙冲心性狭隘,明知那野树林乃朕赐予房俊之地,却纵兵强占,更强行驱逐房家仆人,将人打伤,现在,朕罚鞭挞五十,下不为例,你可心服?”
长孙冲无奈道:“微臣领命。”
五十鞭子,想来行刑的禁卫也不敢伤了自己的性命,只怕是浑身上下每一块好肉,一个月都下不了床长孙冲最是怕疼,一想那惨状,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
李二陛下又看向房俊:“虽然是长孙冲有错在先,但你心怀怨怼,下手狠辣,非是君子所为,朕亦罚你鞭挞五十,下不为例,你可心服?”
李承乾呆愣愣的站着,脑子有点回不过弯儿,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这不是跟我的处置方法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