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御座前坐下,清了清嗓子问:“爱卿要奏报何事?”
张瑾从袖中掏出一封文书,道:“北方军报。”
她神色一凛。
一侧的侍从连忙过去,接过军报呈过来,姜青姝迅速打开,仔细从头看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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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微微放松,笑道:“曹裕的儿子全部战死,他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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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瑾只提了平北大将军段骁,反而不提赵家军功。
而段骁是边疆守将,镇守边境十几年,拥兵自重,再赏也无非赏些虚衔,不可能再给他更大的兵权。
但无论如何,她登基以来的第一战,算是尘埃落定。
历代帝王要论功业,一看民生改革,二看开疆拓土、定国安邦。
这算是一步不错的铺垫。
姜青姝心里有数,微微一颔首,复又看了看军报,笑意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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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城大营外,一人一骑飞驰而来,沿途把守将士欲拦,一见令牌齐刷刷收枪,令其长驱直入,马蹄下踏出一片烟尘。
那是个身披银甲的少年将军。
少年翻身下马,原本白皙俊秀的脸已被晒成浅麦色,少了内敛腼腆,平添刚硬杀气,周围来往将士见了他,皆笑着招呼道:“霍小将军!”
这位新参军的小将军,明明岁数不大,只是被女帝钦定的押送粮草副督运,据说他曾是女帝的贴身侍卫,护卫和打仗是两码事,加上外表沉默腼腆,大伙都以为他没什么本事。
谁知道,他一骑上战马便异常骁勇。
一人一马,银甲长枪,势不可挡,连斩敌军数十首级,所过之处敌军溃散,宛若地狱来的修罗。
便连常年驻扎边境的老兵见了,也大赞不已。
好身手。
好胆识。
假以时日,这小将军必前途无量。
少年身姿笔挺,银甲反射着冬日的日光,散发着凛凛寒意,犹如刀光慑目。
他朝他们微微一颔首,大步流星地穿过重重营帐,掀帘入了主帅营中,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见过众将军!”
他双手托举一文书,嗓音迅疾:
“启禀将军!漠北那边遣使而来,说此番全是误会,愿与大昭休战请和。”
帐中正站着几个年纪较长的将军,其中立在正中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眉眼锐利如鹰隼,便是立在那处,便是泰山不倒,威压慑人。
正是平北将军,段骁。
而正与他在一同看着舆图几位将军,正是赵德元、闻瑞等人。
赵德元闻言,连声说了句“好!”,闻瑞笑道:“外乱已平,内乱将息,待清理曹裕残余部属,便可班师回朝。”
段骁抬手接过军报,迅速浏览一遍,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缓缓说道:“议和细节,还要请天子圣裁。你下去吧。”
“是。”
跪在地上少年拱手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他刚一退出主帐外,肩膀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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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赵弘方。
“赵将军。”他道。
赵弘方这些日子受了伤,一条手臂还绑着绷带,但笑容却异常灿烂,用另一条手臂用力勾住他的肩膀,笑着说:“咱们打小就认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叫我的字文荆就好。”
“文荆兄。”
霍凌淡淡一笑。
赵弘方今日心情不错,凑到他耳边笑道:“方才见你主帐,应是好消息罢?”
“嗯。”
“我就知道,这回漠北只是虚张声势,那曹裕也不过是个纸老虎,没什么本事,咱们这才出来不到一年就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说起来,我们也快要回家了吧?”
少年点头,听到那句“回家”时,黑眸微微闪动了一下,迟迟未开口。
明明该高兴,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离开的时候,尚是春末。
那时,他还日复一日地呆在凤宁宫里,沮丧又迷茫,表兄悉心开导他,让他跟着自己的心走,他这才下定决心随军出征,只为了将来能好好守护表兄和陛下。
可是……
还没等到他回去,表兄已经不在了。
那么突然。
霍凌甚至是在他死后两个月,才得知这个消息。
明明临别的时候,表兄亲口说,会等他回来,还等着看他建功立业的样子,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变成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霍凌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回去之后,还有什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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