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走上去,抬起手刀,啪,世界安静了。
王家人赶紧把晕过去的王秀才抬回了房间。
苏氏和她的儿媳杨氏,向李秀丽道谢:“如果没有刘姑娘,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
苏氏问:“刘女侠,您有看出这孽障身上的异样吗?”她环顾一圈,打了个寒噤:“或许,我家中,有什么异样......”
那女鬼,是不是跟到王家来了......
李秀丽皱眉,她手里的艾旗纹丝不动,腰间的蒲剑安安静静。这就代表附近没有任何心怀恶意的超凡存在。
她在王家的三进宅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均无收获。又去看昏迷的王秀才。这一次,她沉吟片刻,收起艾旗,摩挲鲤珠,用自己修士的眼睛,诵世天书的“心声”,去辨别,去聆听。
果然,她在王秀才体表环绕与外界发散的炁中,辨别出了一丝与他的炁不相融的炁。
秀才的炁里全是他自己充满八股相关的“心音”。念念叨叨,什么“之乎者也”、什么“我要考中”、“这次的搭题我押中了”、“我比他们更有才”、“圣人云......”。
唯独那丝炁。
她单手挑起,从诵世天书里听到了这丝炁夹杂的“声音”,那是一个低柔婉转的女声,念尽人间诗,幽幽而叹:
“春日桃柳,夏日荷;秋来桂子,冬来雪,碧波未冷恩先断......”
而且,生人的炁,大多其质活泼,与四周的炁交融互换发散。
这抹炁,却像冰冻千年,凝而不散,不与四周交互。实在非常显眼。
难道果然是艳鬼,湖畔传说竟为真?
被她摘出这缕格格不入的炁后,王秀才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多时,竟然睁开了眼,揉着脖子:“好痛,好累......怎么好像几天没睡觉了......”
其母、其妻顿时惊喜万分:“孩儿!”、“夫君!”
王秀才发懵:“母亲,您怎么如此憔悴?宛儿,你的脸颊怎么了?”
苏氏先喜后怒,先前担心万分,此时啪地赏了他一个耳刮子,打得王秀才脑袋嗡嗡嗡:“孽障,你还有脸说!她脸上就是你打的!寻芳觅艳,竟然寻到女鬼头上,险些引来这破家祸!”
“等修养几日,你就给我跪祠堂反省去!”
杨氏也用帕子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小捶秀才胸口,动作温柔,但力气估计用得不小,王秀才险些没被她捶晕过去。
王家乱哄哄的,李秀丽懒得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缠在她手指上的那缕丝一般的“炁”。
它被抽出来后,仍然自顾自轻歌曼吟,凝而不消。触之,竟有如触物质般的冰凉感。
苏氏缓过心情,爽快地把二十两给了李秀丽,甚至又做主多添了十两。
李秀丽不要:“二十两就二十两。我不要多的。倒有一件事,要向各位打听。”
赖三虽然是本地人,但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汉。对读书人之间流传的传说,不太清楚。
眼前正有一个当事人王秀才在这里,她正好问仔细,到时候去湖畔捉临时溢出区也有准备。
是,临时溢出区。从她捕获的这缕不散之炁来看,明胜湖畔,大概率真有东西。
也是从王家,她得知了明胜畔,那个“女鬼”的具体传说。
王秀才捂着被老娘打红的脸,喏喏说话,都不敢看李秀丽一眼:“女侠,是这样的。那个‘女鬼’,其实是我们泉亭县已经流传了近千年的传说。”
“从前朝的前朝的前朝的前朝,明胜湖畔,就有女鬼传说。传说,此女名唤卫小玉,活着的时候,是西州一位艳名与才名广播南北的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