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果然是真情率性,当年就是这么半点不吃亏,过了几年地位愈发尊贵,这心性却是半点不变。
心里替赤木海牙默哀片刻,却不会出言替他解围,只一心烤肉。
话说他这一手烤肉的本事当真不错,一只羊腿烤的外焦里嫩,花椒、孜然等各种香料不要钱似得撒上去,登时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赤木海牙心里叫苦,只得说道:“老朽虽然也折损了一些钱财,可毕竟那是咎由自取郎君固然豪爽大气,不念旧恶,可老朽岂是心胸狭隘之人?郎君之损失,老朽还需补上才是。”
这话说的,心尖尖都在滴血。
当年酒坊之规模乃是西域第一,每个月的利润几乎都是他全部身价的十分之一,若想给于房俊补偿,必然是一笔天数字。
可谁让他心中始终存着前往长安得到一个唐人之身份,能够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在大唐繁衍生息、幸福生活的心思呢?即便将来到了长安,想必也免不了被贪滑小吏敲诈勒索,还不如此刻狠狠的出一回血,只需将房俊打点得高兴了,以他的权力庇护自己的家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仔细想想,这钱花的似乎也挺值赤木海牙心疼了一会儿,又转过神来,顿时没那么难受了。
房俊似笑非笑,笑而不语。
鞠斗眼尾扫了房俊一眼,见到房俊的神色,赶紧道:“肉烤好了!”
伸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柄银刀,手脚飞快的将羊腿肉一片一片薄薄的割下来,整齐的码在盘子里,又在上面轻轻的撒了一层雪白的精盐,恭敬的递到房俊面前,赔笑道:“素闻大帅乃是出名的饕餮,对于吃食最是讲究,尝尝在下的手艺,若是有何不足之处,还望不吝赐教,在下定然好生学习,加以改进。”
房俊便笑起来,瞧瞧,人家这才叫会说话,哪似赤木海牙这个老头儿,端着身份自以为德高望重,却拿银钱来搪塞我?
我眼皮子就那么浅,一点银钱就填满了?
不过他也没动这盘子肉,眼神在两人面上一一掠过,笑吟吟的呷了口茶水,这才说道:“大家也算是故人,固然经历了一些事,交情已非是当年那般亲近,不过本帅非是不念旧情之人,两位既然孤身来到我这军营之中,想必是有十分重要之事,不妨开诚布公,直接说出来吧。能办的本帅自会帮助二位办理,可若是不能办的,二位也需要强人所难。”
赤木海牙于鞠斗尽皆一愣,旋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感情他们两个一进来便将姿态摆到最底,居然让房俊误以为他们是有求于人
这事闹得,我们是前来救你性命的啊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