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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脸迷糊的李崇真走出花厅,李孝恭才喟然一叹,神情诚挚道:“这一次与齐王合作之事,多谢二郎,老夫欠你一个人情。”
房俊呵呵一笑:“咱俩谁跟谁,用得着这般客气?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或许并没什么用处,你家三郎搞不好还会误会于我……”
“他敢!”
李孝恭瞪圆眼睛:“若非是吾俩这等交情,谁会干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老夫也是有些懈怠了,自以为自污名声便已足够,却不曾想儿子们却个个热衷于权势……说心里话,本王现在倒是希望陛下能够对三郎参与齐王的买卖有所不满,进而将之清退出‘百骑司’,否则,说不定有遭一日吾家便要卷入滔天的波浪之中,破家遭祸……”
任何年代,“功高震主”都是一个无比严重的祸患。
“宗室第一郡王”这个称谓听上去很威风、很霸气,然而实质上非但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极易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
别说什么李二陛下胸襟广阔这等话,胸襟是留给那些犯了错但是并不会动摇帝王根基的臣子们的,“杀兄弑弟”“逼父退位”的李二陛下在陇西李氏这个大门阀里明里暗里有着数不尽的敌人,谁知道今日的“第一郡王”明日会不会被敌人拉拢过去,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帝王基业,容不得一丝半点的冒险,所有的危险都必须在尚未彰显行迹之时便予以灭绝,否则,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
开国之时运筹帷幄勇猛善战的李孝恭,待到拥护李二陛下登基之后便迅速远离权势中心,醉心于聚敛钱财奢靡享受,不得不说是聪明之举。
而李二陛下之所以将李孝恭的三子李崇真召入“百骑司”,焉能没有牵制提防之用意?
偏偏李崇真热衷权势一心报效李二陛下,却浑然不明白他老爹的良苦用心,只要李孝恭不死,李二陛下又岂能对他的儿子彻底放心?
李孝恭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吾家既然已经稳坐宗室之首的地位,早已不必再去孜孜不倦的捞取权势,钱再多也没问题,但是权力太大,却是灭亡之道”……
聪明人毋须多言,李孝恭领了房俊的人情,房俊则一边帮了李佑一边帮了李孝恭,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
翌日,光德坊。
一大清早,超市便开门营业,早已在城门开启之时便进入城内的一大群灾民难民混杂在购物的百姓中间涌入超市大门。这些人虽然衣衫破旧了一些,但仅仅从外貌上却是看不出乃是灾民难民,只要不开口说话暴露各地的方言,无从甄别。
超市总不能先行验看一番顾客的身份吧?
就算被看出来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赶走呗,若是能够成功混进去偷盗一点吃食货物,城外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就能吃上一顿饱饭,被打上一顿狠的也无所谓。
而且这些灾民难民很明白现在的状况,身为皇子的齐王殿下绝对不会会他们这些小偷小摸的灾民难民下狠手,就算齐王殿下气得不行,他身边的人也会劝阻于他,因为这样会坏了皇家的名声,惹得“天可汗”陛下不高兴。
与此同时,京兆府马周是个清官,对这些灾民难民们抱以同情,偷盗这等罪行算不上严重,绝对不会轻易的重罚。
所以这些灾民难民有恃无恐……
当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他们大多病痛在身或者身有残疾,实在无法凭借自己的努力却让家人吃上饱饭,行此偷盗之事,亦是无奈之举。
然而今天,他们的麻烦来了……
超市里头的顾客不少,超市里头又足够大,各种货殖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木头架子上一排一排的排列,吃食、杂货等等分门别类各有区域,灾民难民混杂其中,是很容易得手的。
因为他们不仅偷吃的,甚至就连一些小件儿的杂货也偷,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吃,但是偷出去照样可以换钱……
还是与以往一样,有人得手,有人失手。
得手的偷偷摸摸混在顾客当中离去,失手的被当场捉住,却也没有太多惶恐。
齐王殿下的名头很吓人,但是也正因为乃是陛下的皇子,所以反倒让偷东西的灾民难民有恃无恐……
顶了天就是打一顿,还不敢打得太狠,有什么好怕呢?
人穷志短,志气短了,脸皮就厚了,反正我都快要吃不起饭饿死了,打一顿就打一顿吧,只是沮丧于被记住了长相,以后就不能再来偷东西了,算是断了最好的一个营生……
三个“偷儿”被当场捉住,也没怎么反抗,反正结局基本已经注定,超市里的“保安”会打他们一顿,然后送去京兆府,京兆尹大人心存恻隐,会网开一面,将他们放掉。
三个“偷儿”垂头丧气的被扭打着推出超市大门,预想之中的殴打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面前站了几个黑衣快靴面色阴冷的彪形大汉。
为首一个黑衣大汉声音浑厚,穿透力很强:“某乃是‘百骑司’校尉韩刚,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