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君羡抢上前去,命令自己麾下“百骑”将双方人马尽皆分开,大声道:“陛下有旨,传召房俊入宫觐见!”
长孙涣上前,怒声道:“此獠闯入吾长孙家,大打出手肆意凌辱,简直……”
“此事本将尽知!”
李君羡冷然打断他的话语,淡然道:“是非曲直,自有陛下衡量,此间之事,吾自然会向陛下如实奏禀,不劳长孙郎君多费唇舌。”
长孙涣忍着气,闭上嘴。
娘咧!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你这个陛下走狗与房俊交好?老子当然知道“百骑司”无孔不入,此间之事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老子就是怕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啊!
但是此刻他也不敢多说,“百骑司”乃是陛下亲军,身为臣子,心中质疑未尝不可,但若是宣之于口,那就有诋毁陛下之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君羡将房俊带走。
回过头,长孙涣带着诸位兄弟将父亲抬进后堂卧房之中,自有李二陛下派来的太医上前诊治,好一番号脉观察之后,方才安慰长孙家上下,说是伤口只不过皮外伤,未曾伤及内里,只是气急攻心,故而才导致晕厥,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毋须担忧。
长孙涣等人连忙道谢。
待到太医开了宁神安养的方子之后告辞而去,长孙涣等人这才围拢在长孙无忌病榻之侧,一个个面露担忧。
对于长孙家来说,长孙无忌便是那一棵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将一切困厄苦难尽皆阻挡,让他们这些子侄能够享受余荫。若是一旦这棵大树倒下,谁都不敢想象长孙家的未来会是如何。
利益是恒定的,你多一份,别人便少一分。
这些年长孙家依仗着皇帝的宠信和长孙无忌的谋算,不知道占了多少利益,一旦长孙无忌支撑不住,以往那些个在长孙家这里吃了亏的人家会如狼似虎的扑上来。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官场之上捧红踩黑的事情他们见了不知多少,自己也做了不知多少,只要想想若是没了长孙无忌,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局面……简直不寒而栗。
所幸长孙无忌虽然年岁不小,但身子骨倒是届时……太医走后不久,病榻上的长孙无忌便悠悠醒转。
“父亲!”
“伯父!”
“叔父!”
一众长孙家的子弟尽皆面露喜色,纷纷涌上前去。
病榻上的长孙无忌长长的吐出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的转动眼珠子,见到面前的子侄,便知道自己这是被送回了家中,想到先前在房家正堂里发生的一切……他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长孙无忌虽然一生算计、锱铢必较,被称为“阴人”,但素来有担当、有排面,何曾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被人打破头……这可是自从辅佐李二陛下登基之后就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尤其是打人的还是房玄龄……即便自负如长孙无忌,亦不得不承认论起名声来,自己相比房玄龄可是差了不少。尤其是在士林之中,房玄龄素来以性格温和、仁慈敦厚而著称,谁若是能够逼得房玄龄动手打人,可见此人是有多么恶劣……
不出意外,怕是用不了多少时候,整个关中都将流传着他长孙无忌逼上门去最终却被房玄龄暴打的言论。
而且,这其中同情他长孙无忌的人,几乎不会有……
一时间,长孙无忌羞愤无地,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房玄龄亦曾宰执天下、权倾朝野,哪里是一只只知蹦跶却不会还手的兔子?
越想下去,越是悔不当初。
自己怎么就认定房玄龄在理亏的情况下会任由自己上门打脸,却号不反抗呢?
失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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