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沉声吐出一个字:“杀!”房俊心里砰的跳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薛仁贵,下意识道:“都杀了?”薛仁贵颔首道:“正是!如此多的薛延陀人,一旦反抗起来,就需要两倍甚至更多的兵卒来弹压,否则极易酿成大祸。况且由此地返回漠南,路程数千里,这一路上又得冻死多少?既然左右都是死,自然是现在杀个干净更省事。”房俊沉默不语。上万人啊!都杀了?这不是牛羊牲畜,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可是这些敌人现在成了俘虏,如何能够做到将其屠杀殆尽?面对鬼子,面对棒子,面对南洋的土著猴子,房俊绝对不吝于举起自己的屠刀,甚至将其灭种,房俊也不会有太多不忍。他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之中,深知这些杂种畜生带给了中国人怎样的残忍凌虐,一部近代史,尽是这些畜生带来的斑斑血泪。但是突厥也好,薛延陀也罢,距离他所生活的年代太归于久远,与汉人之间的仇恨,他没有感同身受,心中的恨意自然不足以令他毫不迟疑的做出屠杀的决定……更何况,现在的薛延陀,在其衰亡之后,有不少人渐渐融入大唐,即便依旧流荡在草原上,后世子孙也渐渐成为五十六个民族其中的一个。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从小的教育不是说着玩儿的,早已印到了骨子里!在后世,还有谁会因为灭宋的蒙元而仇视蒙族,因为灭明的清朝而抵制满族?对于房俊来说,与薛延陀的仇恨乃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恨,非是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仇恨。说到底,他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做不到薛仁贵这般为了胜利冷酷无情。沉吟良久,房俊勒转马头,叹口气,道:“由此向北,所有军务,便由薛将军定夺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房俊也只能如此……</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