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疾风骤雨之后,狂暴的大海渐渐平缓下来。
夜幕低垂,海上一片寂静,荡漾的海浪簇拥着船只微微摇荡,月隐星现,繁星闪烁。
香炉岛的港湾内也渐渐停止了喧嚣,数十艘大型商船猬集在港湾里,再加上各式各样夹七杂八的海盗船,将不大的港湾挤得满满登登。船上的货殖也不用卸下来,只需过上几日将商船驶往倭国、南洋等地,自有商贾前来购买,反正都是抢来的,整船整船的卖更省事,比货物的市价低一些更是理所应当。
即便按照以往的规矩只是以原价的三成售卖,这一次的所得亦是几十万贯,所有的海盗都欢喜得快要蹦起来!
而且与所得之丰厚相比,付出的代价几乎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整座岛都在狂欢!
自傍晚之时返回开始,海盗们纷纷涌到岛上开始庆祝,篝火处处情绪热烈,一直闹腾到黑夜,这才酒酣耳热酩酊大醉,逐一睡去。
没有什么警戒,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大唐水师已经北上高句丽,此刻正在千里之外,江南士族组成的船队不堪一击,已经被彻底屠戮杀灭,这一片苍茫辽阔的海域之上,还有谁能危及到他们的安全呢?
就连名义上的大首领王老大也敞开了心怀玩乐狂欢……
大屋内,王老大一身大汗的从两个娇美妇人的身子上爬起来,袒露着肩膀胸毛,抓起一旁的茶壶咚咚咚灌了大半壶,抹了一把汗水,长长的吁出口气来,只觉得龙精虎猛酣畅淋漓。
而床榻上前些时日抢来的两个妇人却早已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白皙的肌肤到处都是啃噬掐挠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此刻行尸走肉一般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默默流泪,身上一片狼藉……
王老大发泄完充沛的精力,披着一件袍子推开门走到外间,便见到一个属下匆匆忙忙走来,一脸兴奋的禀告道:“大首领,捉住几条大鱼!”
“哦?怎么回事?”
王老大大马金刀的坐到堂中,好奇问道。
那属下嘿嘿一笑,满脸得意,道:“今日混战之时,小的见到有一艘大船正在不着痕迹的后退,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脱离战场,逃出生天!小的便领着几条船追上去,结果对方那操船的舵手大概是个傻子,那么大的风浪居然升满了帆,侧着风跑,结果未等小的追上去,娘的他自己就翻了!小的见那艘船很大,应当是商队中的大人物,搞不好兴许还是各大家族中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活捉了就是一大笔的赎金啊!当即便命人靠上去下海里去捞,您还别说,还真就给小的捞上来一个大的!”
“滚你滴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关子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王老大对于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非常不满,抬脚作势欲踹。
那属下连忙道:“大首领勿恼……一共捞上来七八个人,结果您猜怎么着?”
他这卖关子的毛病大抵是病入膏肓,时刻都想着卖上这么一下,结果见到王老大眉毛竖起来了,下了一跳,赶紧老老实实说道:“小的瞅着那厮的穿戴模样就不是一般人,结果那厮却说只是个账房!小的聪明着呐,哪里肯信?将那厮的脑袋摁在海水里淹个半死,立马招了!”
说到这里,他又习惯性的停顿一下,或许是想要博得几句夸奖,也或许是纯粹的卖个关子,只是见到王老大拎起茶壶就要朝他丢过来,立马醒悟过来,嘴皮子飞快说道:“这厮居然是萧氏子弟,而且是萧瑁的次子!”
王老大顿时一愣。
堂堂兰陵萧氏,岂能有人不知?
整个江南地界,萧氏纵然没有皇帝之势,却照样横行无忌势力庞大,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甚至就连以前肆虐东海的“三大帮”,其中有两个帮派都或多或少的跟萧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瑁虽然非是萧氏嫡支,可是作为萧氏在商界的话事人,王老大自然听闻过其人。
这还真是一条大鱼啊!
萧氏之富足甲于江南,近几年渐渐有“南萧北房”的说法,意思就是说长安城的房俊、江南萧氏,财富冠绝天下。
房俊是个暴发户,齐州房氏只不过是山东一个莫等的士族,出了一个房玄龄立马家族显赫,又出了一个房俊,当即声势煊赫一时无两。实际上兰陵萧氏不仅是前朝皇族,更是累世显宦,几百年累积下来的财富,绝非房俊可以比拟。
捉住了萧氏的核心子弟,这赎金怎么会少得了?
王老大喜不自禁,不过眼珠儿转转,心念电转,低声问道:“此事尚有何人知晓?”
那属下不解,不过没敢询问,只是说道:“唯有属下带去追击的一干兄弟。”
王老大蹙眉道:“都是可信之人否?”
那属下顿时领会,忙道:“大首领放心,皆是小的心腹亲信,绝对听话!”
王老大满意道:“很好!即刻去将这萧氏子弟偷偷的关起来,一定不要让别人知晓,更不能让他受到什么伤害,这可是一笔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