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任由世家门阀各自修建,无非是还跟现在一样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韩瑗忍了忍,没忍住,插话道:“请恕某多嘴,那房俊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看似肆意妄为,实则甚有章法。这东西两市之翻建看似寻常,只不过是吾等未曾领会其之用意罢了,房俊定然包藏祸心,不可轻忽视之。”
高士廉微微点头,赞许的看了韩瑗一眼。
韩仲良死得早,但是这个儿子非常优秀,足以支撑起家业。此子非但有见识,尚能凭借一个兵部主事的身份在自己这等大佬面前侃侃而谈,甚至直指其非,可谓有担当、有胆略。
三原韩氏有福矣……
独孤武都笑眯眯的看着韩瑗,对他刚刚的顶撞不以为杵,反而笑道:“所以某才说慢慢的拖下去,既然看不清房俊的手段,那么贸贸然的定计反击,说不得便会正房俊之下怀。伯玉以为然否?”
伯玉乃是韩瑗的字……
独孤武都这般身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足见对于韩瑗之重视。
韩瑗急忙起身离席,施礼道:“世叔言重了,是小侄想得浅显了一些,多谢世叔教诲。”
独孤武都挥了挥手,道:“何须多礼?”
韩瑗这才坐下。
其余人都看着高士廉,虽则独孤武都的说法看似不错,但长孙无忌这个智谋出众的“阴人”不在,那还是得高士廉拿主意。
高士廉端坐不动,凝眉半晌,这才说道:“按理说,慢慢的拖着静待事情出现变化,这是做好的办法。但是我们亦不能一味的毫无作为,总得要给京兆府添点麻烦。伯玉,若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又是韩瑗……
席间一众小辈尽皆看向韩瑗,有些城府浅显的便露出嫉妒之色。先后被独孤武都和高士廉这等大佬重视,可以想见韩瑗往后必会受到重用,前程似锦。
韩瑗脸平淡,全无半丝受宠若惊之色,心却暗暗叫苦。
申国公,咱没得罪你吧?
人家独孤武都示好,那是给咱面子,看重咱;可凡事过犹不及,您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可不是抬举咱了,是替咱吸引火力将咱放在火烤哇……
可是即便心不满,嘴却哪里敢说出半个字?
只得神情镇定的说道:“京兆府回购东西两市的房舍店铺,必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只是这个价格合不合理,好不是吾等决定?只要吾等坚持价格过低,要求京兆府抬升价格,想必定能给京兆府添些麻烦。再则,东西两市翻建的工程极其浩大,所需时间亦绝对不会短暂,那么在翻建期间对吾等造成的损失,总归要给个说法吧?”
虽然尚未有“动迁”这个词汇产生,但是并不妨碍这些智计高绝之士政策缝隙之间寻找到属于“拆迁户”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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