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骑兵来了!”
因为生活所迫,又得知城门只放开一天,今日出城的百姓很不少。
与此同时,还有一批民夫奉刘振世命令去处理城墙外剩余的尸体。
此时一听“贼军来了”,民夫们吓得匆匆往城里跑,远近听到喊声的百姓也是如此。
刚出城门没多久的百姓倒是很快进了城,可远处的百姓却需要好一会儿才能跑回来。
巡检李国玺负责巡守东城墙,眼见远处一大股烟尘在迅速接近,一咬牙便下令道:“关城门!”
在李国玺的命令下,城门洞的乡兵们便合力关上了城门。
刚赶到的百姓都急得在城下哭喊。
“军爷,开门放俺们进去吧?”
“巡检老爷,求求您了!”
“贼军还没到呢,开开门吧!”
“···”
李国玺眼见骑兵已到一里外,心知打开城门,极可能被骑兵冲进来,只能对城下大喊:“进不了城的乡亲都快去北门、西门!别留在这里!”
乡兵们立即跟着大喊。
一些百姓听了,赶紧沿着城墙向北门跑。
却也有少数百姓急得失了智,还一個劲儿地拍打城门、哭喊哀求,甚至有破口大骂的。
李国玺皱起眉头,不再理会这些人,对三名传令兵道:“速去告知其他几面城墙的巡守,贼军来袭,尽快关闭城门!”
李定国带着一营骁骑卫当先奔到东城墙一里内,瞧见城门关上了,不禁露出遗憾之色。
随即带着骁骑卫撤离到一里之外绕城游弋,看能否寻到其他机会。
结果发现邓州城四门都已关闭,只能回到东郊,等待崋部大军到来···
刘振世正带着一队随从,在城中各医馆了解疫病情况。
利用隔离阻止疫病传播的方法,他是知道的。
但以他手下官吏和城中情势,再加上贼军随时可能来攻城的情况,很难办好,强行去办说不定反而酿出祸乱。
他如今来了解情况,就是想看看,是否需要封禁全城,让百姓都待在家中,减缓疫病传染速度。
到几家医馆询问过后,刘振世得知,这种疫病传播速度虽不如时疫,却也差不了多少,并且危害更重。
若是患者得不到救治,体弱者可能两三日就会病死;身体强壮的或能扛过去,但若抗不过,也会在七八日间病死。
“东主,城中如今急缺草药,必须想办法让药商去运些回来。”
刘振世哼道:“你当城中真的缺乏草药吗?其他中小药商我不知道,但四大药商绝对囤积了不少!若逼急了,本州便直接下令抄家!”
“万万不可!”幕友急忙相劝,“东主莫非不知,这四大药商都是背景深厚之辈。东主若真如此行事,恐怕不仅乌纱难保,甚至会被朝廷问罪下狱啊!”
听此,刘振世脸色更加难看。
心道:想做好一方父母官怎就这么难呢?
随即咬牙道:“真要是涉及全城百姓安危,本官便顾不得那许多了!”
才说完,刘振世便见几名乡兵匆匆奔来,立即让随从去将几人拦住,询问究竟。
乡兵见到刘振世先是一喜,随即急道:“知州老爷,贼军来了!有几百骑兵已经到了城外!”
刘振世听了先一惊,随即赶紧问:“城门可及时关了!”
“已经关了,不过还有些百姓在外面没进来。”
刘振世道:“顾不了那么多了——速去告知程千总,让他派营兵守城!”
“是!”
刘振世带着亲随来到东城墙上两刻多钟,才瞧见崋部大军的旗帜。
待崋部大军靠近到三四里扎营时,刘振世等人只看见东郊田野上都是人,旌旗林立,气度俨然。
幕友在一旁感叹道:“这崋部兵马虽不知有几万,可看着确实比李、罗二人的部队精锐多了。”
刘振世满脸苦涩道:“这对邓州城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李、罗二人以乌合之众攻城两日,我们都守得那么难。崋部如今以精锐攻城,邓州能守几日?”
在城墙上刘振世等人观望时,崋部义军各部却是分赴三面,在东、北、南三面摆出军阵,做出随时可以攻城的姿态。
军阵摆好后,才将一门门陆军炮炮车拉到阵前,解开炮衣。
六月的上午阳光格外充足,陆军炮炮身泛着银灰色的光辉,十分醒目。
刘振世等隔着两里也能看出个大概形状,顿时惊恐。
“那几十门莫非都是红夷大炮?!”刘振世嗓音干涩地问。
没人回答他。
因为李国玺、幕友等人心中同样被惊恐填满,一时难以思考。
再注意到崋部义军排列出一个个整齐的军阵,甚至甲衣都是统一的灰绿色,看着比官军还官军。
刘振世便知这些兵马绝非样子货,兵甲装备必然也要比李、罗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