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闯王好,可要俺说,闯王那些贼匪、流寇没啥区别,就是手底下人多!”
这话又引起了不少人赞同。
陈恒知道,他这次做思想工作,不说搞得俘虏们仇恨李自成吧,起码也要让俘虏们知道,李闯的路子错了,跟着李自成没前途。
崋部道路才是正确的,跟着崋部才有光明的未来。
他抓住时机,指向说话的俘虏,“这位兄弟叫什么?可愿上来讲讲?”
说话的汉子也不怵,起身道:“俺叫牛大成。”
“来,到俺这儿坐着说。”
接着,牛大成便坐在陈恒旁边,讲了他的故事。
跟于红鱼不同,牛大成家虽非富农,却也不是贫农,父母家人俱在,日子虽苦,却也过得下去,甚至能苦中作乐。
别说,下面人听说牛大成原本有完整的一家人,很多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这狗入的世道,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活着可不容易。
然而闯王的队伍来了,不仅把村里大户牛老爷全家给杀了,就连牛大成家都被闯军给抢了。
“那些畜牲,不仅抢了俺家的粮食,还把俺妹子给祸害了——可怜俺妹子才十三岁啊,呜呜···”
说着,牛大成这个大个子也哭了起来。
下面一众俘虏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就是闯军!
至少曾经是!
陈恒也没料到李闯队伍纪律、作风这么差,不禁问:“出了这种事,闯军难道没给你家一个交代?”
牛大成擦了眼泪,道:“后来,一个姓李的将军了解到这事儿,就把害了俺妹子的畜生给砍了。
可这又有啥用?不仅俺妹子死了。俺和俺爹当时为了拦住那几个畜牲,都挨了顿毒打。
俺年轻倒没啥事,可俺爹却受了伤。后来虽请了闯军里的大夫看了,给开了药,可没多久人还是走了。
俺娘想不开,就上吊自尽了,呜呜···”
说着,牛大成又忍不住哭起来。
于红鱼忍不住问:“那你咋还参加了闯军?”
“呜哇—”牛大成哭得更悲痛了,红着眼睛道:“俺有啥办法?全村人都参加了闯军,俺家也没了,俺若不参加闯军留在村里多半是个死!
俺爹临走前,还嘱咐俺,一定要活下去,呜呜···”
下面不少俘虏跟着哭起来。
显然,跟闯军有仇,却又为了活命不得不参加闯军的,不止牛大成一人。
可以说,闯军对这些人造成了两次心灵重创!
陈恒拍了拍牛大成的肩膀,叹道:“想哭就哭吧。”
等牛大成哭完,陈恒又连续点了好几人诉说经历。
结果一个比一个惨,最后五百俘虏就没人不流泪的,嚎啕大哭的都有好些个。
等俘虏们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陈恒才道:“听了大家的经历,俺十分庆幸半年多前遇到的是崋部义军,是俺们大帅,而非李自成、罗汝才。”
接着陈恒讲了他的经历。
他成为流民前的经历跟多数俘虏类似,都很苦,被逼得活不下去。
不同的是,他在汝宁加入了崋部义军,和剩余的家人都得以活命!
俘虏们听完,都瞪大了眼睛,带着惊讶和向往。
于红鱼问:“陈将军,崋部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别叫将军,叫俺陈军政就行。”陈恒说着站了起来,看着众俘虏高声道:“俺们崋部义军纪律、风气怎样,这两日大家也有所见识。
同时,俺们崋部攻打下一地后,绝不像闯军那么祸害,而是想方设法地让百姓活下来,乃至过上好日子!
俺想,不管大家是主动参加义军的,还是被逼迫裹挟的,都不想家乡被祸害成一片白地吧?都想着乡亲们能安生过好日子吧?
今日大家谈了心,想必都明白,跟着李闯是没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唯有加入俺们崋部,跟着刘大帅才行!”
陈恒这番诉苦加谈心,可以说让俘虏们把义军的事一下子想明白了,更明白了崋部和闯军的巨大区别。
再听了陈恒这番话,俘虏们心里都出现一个坚定的念头——要加入崋部!要让自己、乡亲甚至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旁边于红鱼心中一动,问:“陈军政,俺还能加入崋部义军吗?”
陈恒笑道:“当然能。”
牛大成跟着问:“那俺呢?俺也想加入!”
“俺也是!”
“还有俺!”
俘虏们纷纷喊起来,像是生怕被漏掉了。
陈恒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道:“只要大家愿意,便有机会加入我崋部义军,不然的话,俺为啥来跟大家谈心?
不过,俺们崋部义军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首先年龄、身体都得符合参军条件。
其次,你们之前毕竟是闯军,如今又成了俘虏,想要加入俺们义军,必须证明你们愿意做好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