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瞧，老天爷也觉荒诞，打雷应和。”</br> “几十万普通徭役或许做不到，但军中武胆武者呢？”柳观仔细研究过沈幼梨和她帐下人马的行事风格，也不知道沈幼梨从哪里挖出这么多行事疯癫又放荡不羁的疯子。</br> 做人不敢做之事，想人不敢想之念。</br> 将射星关附近挖空，这些人干得出来！</br> 厅内的笑声戛然而止。</br> 一个个目光呆滞望向柳观。</br>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br> 他们自然有听说康国不将武胆武者当大爷的传闻，徭役苦力能干的活儿，基本都包给了武胆武者。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还觉得沈幼梨是在找死，武胆武者能受这羞辱？</br> 冷眼观望了几年。</br> 预料中的暴动不见踪影。</br> 康国的武胆武者对现状接受良好。</br> 他们想不明白，最后将武胆武者的怪异归咎于受沈幼梨诸侯之道影响，姓沈的登上国主之位这么多年还不曾暴露诸侯之道。想来是这个诸侯之道有猫腻，这才掖着藏着。</br> 图德哥脸上的笑弧也僵硬下来。</br> “这个可能有多大？”</br> 柳观直视图德哥不言语。</br> 图德哥却从眼神中看出了答案。</br> 他心中做了最坏打算：“多久可行？”</br> 柳观在内心估算：“一旬至两旬。”</br> 一侧的北漠将领冷下脸，铜铃大眼迸发杀意：“十几二十天？呵，黄花菜都凉了！康国这伙废物还想阻拦吾等？实在可笑！”</br> “且让将士休整一日，养精蓄锐，明儿杀出去，将他们脑袋摘下来填平这条沟！”</br> 殊不知，施工队除了武胆武者还有墨者。</br> 两手都抓，两头不误。</br> 武胆武者开凿需耗费武气，即便有军阵言灵加持，身体和精神也要承担相当大的负担。一天三班倒，劳作四个时辰就要缓一缓。</br> 墨者没有这些限制，人家化出来的器具都是可以交给旁人操作的，只需灌入少量武气就能发挥恐怖效果，连轴十二时辰也不累。</br> 北啾敢立下五日交工的军令状，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她有底气，这份底气源于《天工开物》！佳兵一卷，有记载名为“火器”的玩意儿，旁边还附带几幅简略的图纸。</br> “兼爱”和“非攻”虽然很好使，但缺乏最关键的杀伤力，没有杀伤力便意味着墨者不能像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那样自保。</br> 没有武力傍身，北啾总没安全感。</br> 即便元谋几次向她许诺，她依旧不安。</br> 北啾不怀疑云策给出的承诺，但承诺并不能让云策的底气变成自己的底气，北啾只能另谋出路。她不相信墨者的潜力只有这点儿。</br> 终于，她在《天工开物》看到了希望。</br> 【火器……】</br> 【红夷炮……大将军……二将军？】</br> 【白字连珠炮、地雷？】</br> 【混江龙？万人敌？】</br> 北啾看着《天工开物》上面描述的器物，看入迷，不知外界光阴岁月。她将自己关在府衙，一关就是数月。期间寻来《天工开物》所言的材料，将作监天天打雷爆炸。</br> 让她遗憾的是，她摸索出来的威力远没《天工开物》所言强大，即便是《天工开物》描绘的威力，距离略有实力的武胆武者也差了一小截，更别说那些中高阶武者了。</br> 关键是这些玩意儿还不稳定。</br> 威力有限，范围有限。</br> 连帮忙测试的云策也难得嘴毒一回。</br> 【你做的这些小玩具不太安全。】</br> 北啾咬牙：【……不要小看我们墨者！】</br> 云策看着突然打了鸡血般的北啾，不懂她情绪为何突然高亢，自己也没说什么啊。</br> 北啾又开始闭关。</br>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br> 将作监官衙天天打雷报修。</br> 云策难得休假想邀她出去都找不到人。</br> 再见到人，他几乎认不出眼前乌漆嘛黑的人就是北啾。光滑乌黑的长发烧得只剩一小截，放荡不羁地翘着，整个人消瘦一圈。一群墨者抄着“非攻”试图物理说服彼此。</br> 北啾就是其中最有干劲儿的。</br> 【周口，与其筑室道谋……】云策小心翼翼观察其他墨者，见众人没注意到自己，这才继续劝说，【不如请教大贤一人？】</br> 听听专业人士怎么说。</br> 墨家之中最专业的人就是墨家钜子了。</br> 北啾连夜去王宫找主上。</br> 沈棠：【……】</br> 好家伙，她就说将作监官衙怎么天天报修，合着有人在里面搞这玩意儿，也幸亏将作监够大，不然其他部门还不参死将作监。</br> 北啾来请教这事儿……</br> 她虽然顶着墨家钜子的头衔，但论专业拍马也赶不上北啾。《天工开物》记载的火器适用于上一个人类文明，但如今是言灵当道，利用天地之气才是主流，火器性价比太低。</br> 沈棠摩挲下巴：【不如入乡随俗？】</br> 北啾不解：【钜子，何谓‘入乡随俗’？】</br> 沈棠举起北啾抄撰的一卷《天工开物》笔记：【凡火药，以消石、硫黄为主，草木灰为辅。消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