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你们俩老的,说你们残害其母虞氏,可是真?”</br> 朱氏老妇人闻言,不可置信。</br> 跟变脸一样,瞬间从不可置信切换到被冤枉,双手拍大腿,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抹泪哭诉:“冤啊,冤枉啊,老妇冤枉啊。这、这从何说来?她的阿娘是犯了事儿,被罚去舂米,之后自戕死的,这跟老妇有什么干系啊?这事儿,村子里的人都知道!”</br> 底下庶民一听哗然一片。</br> 虞紫嘴角嗤了一声,冷笑。</br> 不愧是到处略卖好人家女儿的老东西,这张嘴巴的确能说会道,也不知道用着这条舌头哄骗戕害了多少人!真真是该死!</br> 虞紫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br> 朱氏老头子也跟着搭腔。</br> 那张“好人脸”甚至会让不知情的人动摇判断,对其产生信任的同时,还同情他。</br> 对虞紫,恨不得冲脸唾一口口水。</br> 沈棠托腮看着他们老夫妇一套唱念做打,这演技绝对是沉浸式表演之大成者,老戏骨啊!她屈指轻敲桌案,示意安静——审案公堂如此严肃场合,吵吵闹闹不像样!</br> 顾池:“……”</br> 说这话之前,主公先坐正吧。</br> 沈棠招来小吏问:“确有此事?”</br> 小吏回答:“回沈君,确有此事。”</br> 朱氏老夫妇闻言,心下松了口气。</br> 沈棠又问朱氏老夫妇。</br> “你们可有其他解释?”</br> 朱氏老妇人可怜兮兮地抹着泪喊冤枉:“老妇自认对大妞不错,她娘犯了事儿,老妇俩担心年迈照顾不了她,又担心她那个娘连累她,便给她说了门不错的亲。谁知她半路不吭声就跑了,一跑就是好几年……就算是看不上这门亲,也犯不着跑啊,老妇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还赖俺们害了她娘,老妇冤枉啊,沈君……”</br> 说着,留下真情实感的浊泪。</br> 因为虞紫逃婚,没有讨到媳妇的男方家还追过来砸了他们不少家当,老头子因此被气得病了小半年才好。为了平息虞紫闯出来的祸,还赔了不少她跟老头子的棺材本。</br> 他们俩老的就这么一个孙儿。</br> 还能害虞紫吗?</br> 朱氏老妇人抽抽噎噎,含沙射影说虞紫逃婚没多久,朱家村就流传虞紫跟野男人跑了的消息,几个村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br> 他们估摸,虞紫是因为这个才逃婚。</br> 即便真是如此——</br> “大妞啊,你说出来就好,何苦要逃?”</br> 逃了婚,过得不好,现在又来告他们。</br> 图什么呢?</br> 思来想去,应该是图他们的棺材本。</br> 一番可怜兮兮的痛斥,听得底下庶民怒火炽盛,恨不得冲过来给虞紫两拳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恶毒子嗣!</br> 不孝至极,可恨至极!</br> 沈棠一边听,一边嗯嗯两句。</br> 她听得非常非常认真。</br> 连朱氏老妇人也以为她被说动了。</br> 唯独一侧的虞紫暗咬牙根。</br> 她相信沈君!相信敢于向七家地头蛇亮剑的沈君,绝非昏庸无能之人,更不可能被一个山村老妇三言两语就牵着鼻子走!</br> 沈棠也没辜负虞紫的信任。</br> 她倏忽发出一声冷笑,漠然问朱氏老妇人:“老媪啊,我再问一遍——是不是真?”</br> 朱氏老妇人道:“老妇是被冤枉的。”</br> 沈棠啪得一声将自己那枚透明晶莹的文心花押拍在桌案上,眉眼冷冽,呵斥:“冤枉?对着这枚文心花押再说一遍!”</br> 朱氏老妇人作为曾经的略卖人,走南闯北也是有监视的,知道文心花押意味着什么。不过,作为普通庶民,她的认知有限,只知皮毛,她道:“老妇真是被冤枉。”</br> 沈棠冷笑:“好一个死鸭子嘴硬。”</br> 底下庶民见此,也稍稍冷静下来。他们是认为老夫妇是好人,告亲的虞紫忤逆不孝,但沈君这态度,明显老夫妇有问题。</br> 难不成里头真有他们不知的隐情?</br> 她有些不怀好意地问二人:“老媪,你们俩可知道,略卖是个什么罪?”</br> 朱氏老妇人脸色煞白。</br> 沈棠指着虞紫,质问老夫妇:“虞紫生母便是你们从他处略卖至此,是也不是?”</br> 朱氏老妇人心下慌得不行,但面上仍算得上镇定,用带着哭腔的慌乱语气,死鸭子嘴硬:“不是不是,老妇哪里敢干这些事情啊?这可是要遭天谴的!祖宗要怪罪的!”</br> 紧跟着指天发誓。</br> 其母虞氏绝对不是她略卖的。</br> 甚至将祖坟都搬出来给自己站台。</br> 事实上,虞氏还是她“解救”出来的。</br> 朱氏老妇人一副“不说也不行了”的表情,咬咬牙,狠心道:“……此事本算是家丑,为了老妇那可怜的儿媳,本来是不打算说,以后带进棺材里的。大妞的阿娘,的的确确是被人略卖过来,但买她的不是俺们家。是庄家村的老赖头三个,被爷仨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因为几年不生就准备卖了,老妇见其可怜才向庄老赖头下聘将她娶回来,给老妇那个自小傻的儿做个伴……”</br> 围观庶民吃了一个大瓜。</br> 这这这、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