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绽开浅笑道:“克五不是在午睡?”</br> 崔徽扶着连廊长柱往前走了几步。</br> 她的步伐虚浮,看着似乎没什么气力,面色也比平日惨白一些,唯有目光坚毅。她咬牙切齿道:“梅惊鹤,你这几日在利用我?”</br> 梅梦笑道:“何出此言?”</br> 说完又叹息一声:“你不该过来。”</br> 不管崔徽发现了什么,最聪明的做法都应该是装作不知道,该午睡午睡,挨到平日醒来的时辰再起身,而不是莽撞过来跟自己说这些:“知道太多的人往往命不久矣。”</br> 死人比活人更让人放心。</br> 梅梦也不准备伤害崔徽什么,只是下了一点儿让她睡得沉一些的药物,待她醒来,自己早已脱身。如今被堵个正着,梅梦只能跟崔徽征求意见了:“你教我如何是好?”</br> 语气带了十足十的苦恼。</br> 崔徽却惊骇看到对方的手搭上了剑柄。</br> 下意识想后退半步,硬生生止住。</br> 二人隔着连廊对峙了几息。</br> 下一瞬,脖颈传来一阵剧痛。</br> 崔徽意识消失之前,眼前划过熟悉的裙摆。她身体不受控制软倒在地上,一双眼皮似灌了铅水般越来越沉。除了远去的步子,还有一声略带苦恼的回应:“乖乖睡到自然醒不好么?非得挨这一下,克五这是何苦来哉?”</br> 不多会儿,眼前只剩黑暗。</br> 梅梦出门拐入巷中。</br> 出了城,与自己人顺利接头。</br> “路上碰见了一点儿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外头戒备如何?”梅梦上马车,弯腰准备进入车厢。还未等来心腹回应,一阵危机感已经先一步占领大脑,她不假思索撤离。</br> 车厢猛地炸开。</br> 气浪带着车厢残骸散了一地。</br> 梅梦唇角笑意逐渐抚平,双眸左右转动,警惕四下,车队其他人迅速包围过来车夫的位置只剩一滩血肉,五脏六腑挂满枝头。若非她躲得及时,怕是要被波及:“谁?”</br> 对方并未做出任何回答。</br> 不,对方的回答就是一颗高飞人头。</br> 最外层护卫接二连三毙命,眨眼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喝道:“贼子休伤吾主!”</br> 跟着便是武器交锋的叮叮声响。</br> 三人中武力最强的一个也没走二十多招。</br> 一道腿鞭残影闪过,护卫身躯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一口气撞断了四棵大树才停。</br> 耳力强一些的,还能清晰听到骨裂声响。那名护卫吐出一口污血,另外两人尸体被一杆长枪狠狠扎入头顶的树干。鲜血顺着树干往下淌,与重伤的护卫鲜血汇合成血泊。</br> 护卫艰难道:“家主……”</br> 立在原地的梅梦仿佛被突如其来一幕吓傻,木头一般没有动静,视线却落在一处。</br> 噗——</br> 扎穿两具尸体的武器被一只大掌拔出。</br> 随着尸体落地砸中重伤护卫,来人显出身形。此人长着一张梅梦无比熟悉的面孔,不是吕绝还能是谁?吕绝拖着沾血的长枪,缓步走近梅梦,一边走一边问:“夫人这是去哪里?倘若要远行,为何不给机会践行?”</br> 梅梦看着浑身沾血的吕绝,笑容艳丽如盛放牡丹,从容道:“守生要为我践行?”</br> 吕绝道:“自然。”</br> 梅梦似乎没看到一地尸体。</br> “设宴何处?”</br> 吕绝眸色微黯:“夫人去了便知。”</br> 梅梦将手搭在剑柄上:“世人皆言‘世上无不散之宴席’,一场分离不知何年何月何地再聚,你应该知道我素来厌恶这种。究竟是你忘了,还是你记得,但宴无好宴?”</br> 吕绝依旧是那个回答。</br> “夫人去了便知。”</br> 梅梦摇头:“倘若我回答‘不’呢?”</br> “夫人可以‘不’,在下也可以拒绝。”</br> 看吕绝的架势是不准备放人了。</br> 梅梦对此却无意外之色。</br> 她太了解吕绝了,对方要是肯松口放自己走才叫古怪。但也正因为了解,她更清楚吕绝将自己带走绝对没有安好心:“我不赴宴,你不放人。守生以为,该如何是好?”</br> 吕绝的回答就是抬起武器对准她。</br> 只见身形一闪,冰冷尖刺已经抵着皮肤。</br> 接触位置传来清晰凉意。</br> 武器上的血腥味也直扑鼻腔。</br> 梅梦一怔,旋即笑开。</br> 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也泛起真实的笑。</br> “守生当真没让我失望啊。”</br> 梅梦冲他狡黠眨眼。</br> “不过,我倒是要让守生失望了。”</br> 吕绝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武器再想刺出的时候却发现触感不对,不是伤及皮肉的特有触感,反倒更像劈开木头的滞涩。他定睛再看,前方哪里还有梅梦身影?不仅梅梦是假的,连倒了一地的尸体也成了假的。空气中只剩一句:“派来杀我的人不该是你。”</br> 只要是吕绝就一定会失败。</br> 当然,不是因为吕绝会手下留情。</br> 梅梦捂着脖颈位置,残留的幻觉让她蹙起眉头,若没有提前留下后手,吕绝这一手还真能送她见祖宗。她透过窗外看了一眼某方向,放下车帘:“启程吧,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