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的老妪太古大变,拉来宁青宸后,态度讨好道:“我广寒宫的炼器之法,与其他道统大异,只因月乃太阴之精,而火却是阳和之冲,因此用火炼制太阴法器都是下乘。”
“哪怕是阴火,都嫌弃它阴质不纯。太阴之法尤其重纯,故而我广寒宫祭炼法器之中,阴火炼器乃是其中下品……”
说着,她有意炫耀一般,默运阳神,不顾阳神刚刚受创的虚弱,凝聚了一朵灰白的阴火,飘荡之间毫无热气,宛若鬼火一般,但却有极为精粹的阴气内蕴其中。
“这朵玄阴真火,便是阴火之中本质最纯者!”
说着老妪得意的瞟了旁边的兜率宫真传一眼,灵恭见了此火,也是礼貌道:“前辈于阴火一道之上果然修为不凡,便是晚辈宗门之中,也找不到如前辈这般火属纯阴的真火了!”
他倒也不全是恭维,世间仙门之中,能在纯阴之道上超越广寒宫的,显然不是太多。
就算是兜率宫,没到元神老怪这个层次,不能一睹宗门的根本典籍《太上丹书》,多半也是不如的。
宁青宸却只是心道:“玄阴真火虽然性质接近太阴元气,但按照钱师兄所说,一品金丹采气当有九阴之分,玄阴之气和太阴之气,就分别是九阴之气的一种!所以以丹成一品的眼光去看,用此火祭炼太阴之宝必然会混杂阴气杂质。当然,即便如此,也当是炼器真传了!”
“不过师兄还提过,世间火种有‘太火’者!乃是天地开辟后,清浊二气演化两仪四象,其中虚空中的火质,受清浊之气包裹,内炼成此火。其中清气包裹名为日月星辰,浊气包裹则为地肺毒火。”
“因此日月之中,皆有太火!”
“太阴之火名为太阴真火,应该最合适炼制此气。只是太阴真火不似太阳真火一般爆裂,藏于太阴深处,只化光而出,又可凝聚成太阴真水。只有悟得水火无差,或是能炼火如水,炼水如火的大丹师,才能将其从月光中凝聚出来……”
宁青宸一边回忆钱晨偶尔的只言片语,一边默念起钱晨教她的《太上感应篇》,修成阳神之后,往日难以领悟的东西如今一捅就破,才念诵几遍,就感应到太阴元气渐渐活泼,其中的变化之道慢慢了然于胸。
如此再沉浸片刻,只怕就能凝聚太阴真火了!
广寒宫的老妪见她听得认真,暗道此人终究还是散修出身,纵然道门栽培,除去一卷《太阴斩情刀经》之外,也没有什么适合的神通法术,道书底蕴,怎比得上广寒宫千万年积累!
如此定叫她知道我广寒宫,才是最适合她的道统。
于是语气一转:“阴火炼器之法终究是下品,所炼法器终究驳杂,我广寒宫最喜爱纯粹之质,如月光一般清灵透彻,所以宫中弟子渐渐不用此法,多以玉器拜月心祭,接引月华化为月露。此物在海外修行界用处广大,堪比灵丹,但我广寒宫乃是世间最接近月的所在,宫中更有月桂灵根,每年所存的月露三千斗!”
“其中千斗月露,可以秘法祭炼成一斗太阴真水……”
“这中品之法,便是以太阴真水洗练祭器,先以阴火塑形,然后冰魄寒光配合太阴真水一点一点的洗练,祭祀法器,如此炼成的太阴之气,纯粹无比,堪称上品!”
老妪一边自夸,一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品,笑道:“老身堪为广寒宫内门长老,每年都有供奉,却是积累下来了三斗太阴真水,正好用来祭炼这太阴至宝!”
一旁的广寒宫弟子皆面露期盼之色,看向宁青宸的眼神多有复杂,那老妪夸的时候当然把好的地方着重,坏的地方略过。
她们这些广寒宫弟子,在宫中交易,便是以月露作为衡量,只因月露非但是祭炼法器所必须,更是她们日常吞服,增进修为的丹药。
宫中每年三千斗的产出,大多是月桂灵根所产。
加上零零散散的用承露月华法禁祭炼的银器,乃至用太阴银魄以承露法禁祭炼的祭器,每年才有这般的结余,但也大半被上层瓜分,分下来的一年不过一小瓶,顶得甚事。
因此宫中的弟子,还是大半以拜月祭法,用玉盘在每月月圆之时,采得一些。
当时万神窟中发掘出太阴银器和太阳金器,就属她们和大光明宫两派弟子最为激动,搜刮起来不遗余力,但现在这些搜刮起来的太阴银魄都被长老收走,要祭炼成太阴至宝。
若是公中的法宝,每年凝聚的月露按功劳赐下也就罢了。
现在长老这态度,摆明一旦宁青宸拜入广寒宫中,便会请宫主将此宝赐下,作为广寒仙子行走天下的法宝。
辛辛苦苦的打工人,好不容易冒着生死的危机,所夺得的一点机缘,转眼就被人横拦一道,谁的心中又没有怨气呢?
宁青宸感知情丝,却是哭笑不得,她还真没有转投广寒之心,只是钱晨说她的机缘在广寒宫,想要接触一二罢了,如此入广寒宫之心又淡了三分。
广寒宫的长老脑后阳神之中飞出一轮月光,却是缺了一角,但老妪已经不以为意,能和天庭道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