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激进,很多时候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时间杀得牛进达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但牛进达毕竟也是成名已久的宿将,且如今年近四旬,正是一个武将精力、体能、经验之巅峰状态,虽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却也勉强抵挡住尉迟恭狂风骤雨一般的勐攻,未露败像。
尉迟恭越打越是心急,知道一是片刻奈何牛进达不得,再打下去等着程咬金率领主力回来彻底堵住自己的退路,自己必然惨遭败绩,说不定今日就要战死在这里,连忙勐攻一番,趁着牛进达左支右挡手忙脚乱,抽身便走。
“全军撤回霸水西岸营地,不得恋战!”
尉迟恭大吼一声,当先打马向着东边疾驰,身后亲兵、校尉、步卒急忙相随。校尉一边撤退,一边敲响代表撤退的铜锣,一时间“哐哐哐”的锣声响彻整片战场。
见到尉迟恭败走,牛进达喘了几口粗气,挥手制止麾下骑兵衔尾追杀:“穷寇莫追,只要守住阵地即可,不可轻敌冒进!”
土岗之下,被右候卫骑兵截断退路又被步卒死死缠住的梁建方早已杀红了眼,身上的甲胃都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绝望的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右候卫步卒,心里想着今日怕是要战死此地的时候,忽然觉得面前压力一松,敌人毫无预兆的如同潮水一般撤退……
顺手噼斩了一个敌军,梁建方定定神,这才听到充斥整片战场的锣声。
“敌军退了?”
“敌军退了!”
梁建方望着自己身边只剩半数的骑兵,丢掉早已卷刃的横刀,探腰从一具尸体上拔出一杆长矛,红着眼睛嘶声道:“重伤着就地疗伤,轻伤者负责警戒,余者随我杀敌!”
“喏!”
梁建方骑着伤痕累累的战马,挥舞着长矛追着溃军的尾巴一路追杀,但毕竟经历一番死战,早已精疲力竭,追出去几里地便已力竭,不得不驻足歇息,眼睁睁看着溃兵潮水一般向东亡命奔逃而去。
喘着大气,梁建方吩咐斥候向四周探查,查明敌军骤然崩溃的原因,须臾,斥候回转,禀报说是牛进达率领左武卫骑兵杀了一个“回马枪”,已经击溃右候卫中军,更击败尉迟恭,大破敌军……
梁建方心里没有半分逃出生天的喜悦,更别提什么救命之恩了,红着眼睛问道:“程咬金何在?”
斥候摇头道:“目前军中唯有牛进达主持,卢国公未见踪迹。”
梁建方在不多说,让斥候领着他直奔左武卫骑兵集结之地,远远见到牛进达,梁建方二话不说,催动战马加速,挥舞着手中长矛便冲杀过去。
附近左武卫兵卒骤然见到有人冲阵,赶紧刀出鞘、弓上弦,就待将这来敌乱箭穿心、乱刃分尸。
牛进达连忙阻止:“放下武器,不得放箭!”
然后策骑迎上前去,结果见到冲杀过来的梁建方,刚说了一句“梁将军不妨先治疗身上伤创”,便被梁建方迎面刺了一矛。
牛进达忙勒着缰绳催动战马闪避,大叫道:“梁将军息怒,此刻敌军已经退去,将军力保防线不破,实乃大功一件,万万不可屠戮袍泽,遭致万劫不复!”
梁建方此刻已经清醒过来,听了牛进达的话语,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若是死于乱军阵中,自然一切休提,可现在敌军已经败退,是他梁建方舍生忘死护卫防线,挫败了敌军突袭长安的目的,功劳极大。
可这非但不是程咬金送给他的功劳,反而是程咬金差一点置他于死地……
心中固然怒气勃发,却也不至于迁怒牛进达,长矛一摆,大吼一声,厉声问道:“程咬金何在?老子今日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