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韦正矩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最终咬了咬牙,什么也不说。
反正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只不过是黑夜潜入不明地形故而摸错了房间而已,还能将自己杀头?最严重也不过是投入京兆府大狱,事后再寻找人脉解围便是。可若是道出自己性命身份,那可就算是证据确凿,背负一生污点。
往后想要入仕都难入登天,更别提将晋阳公主娶回家的梦想了……
所以他咬紧牙关,打定主意不说话,就算是一顿酷刑也忍着受了。
那校尉见他神情坚定,却也不恼,只是慢悠悠说道:“想必郎君亦是有身份之人,害怕泄露身份之后,背负污点。可你也得想想,此地乃是皇家别苑,正有两位公主殿下入驻,谁敢不明不白的将此事结案?看郎君装束打扮,必是世家子弟,只需麻烦一些仔细排查,查清楚您的身份并不难,所以此事顽抗,实在是并不怎么聪明……”
顿了一顿,那校尉续道:“况且,此地固然是皇家别苑,可毕竟郎君此行并未造成严重之后果。若郎君之家世显赫,此事禀明两位公主殿下之后,或可网开一面、就此作罢亦未可知。但顽抗到底,最轻也得是一个流放三千里,往后仕途断绝、家族蒙羞。如何取舍,郎君可曾想明白?”
对付这等纨绔子弟,对他而言太过轻松。
根本毋须动刑,只需恐吓一番,多半就会吓得尿裤子。这帮世家子弟锦衣玉食,倚仗着家中权势人脉横行无忌,根本不曾见识过人世间的黑暗,哪里有那等坚定之意志?
似房俊那般的妖孽,毕竟凤毛麟角、绝无仅有……
韦正矩傻眼了。
他原本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可是听了这校尉的话却又觉得很有道理,就算自己此刻不说,人家难道就查不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毫无转圜之余地,即将遭受严惩不说,一辈子就给毁了。
心里登时后悔,眼泪都快下来了,叫道:“我是冤枉的啊!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受到晋阳公主之邀约,否则堂堂皇家别苑,在下几个胆子敢擅闯?只是夜黑路生,不小心走错了屋子,惊扰了正在沐浴的宫人……将军,还请通秉晋阳公主一声,知晓在下在此,她定会来给在下洗脱清白。”
那校尉面色古怪,询问道:“郎君想必知晓,这等谎话若是传扬出去,晋阳殿下固然清誉难保,可郎君亦必将受到皇家之严惩……这可是比误入皇家别苑、惊扰宫人侍女更重的罪名。”
韦正矩愣了愣,他忽然发现自己此刻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难道要说晋阳公主与自己暗中幽会,恰好被禁卫察觉?就算他将男人的尊严尽数抛弃,不惜将所有都推到晋阳公主头上,可人家晋阳公主又岂会承认?
到时候轻飘飘一句“绝无此事”,天下人是信他韦正矩,还是信晋阳公主?
尤为重要的是,韦正矩可不认为今日乃是被晋阳公主设计,他觉得自己似乎坠入了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京兆韦氏的圈套,而他只是被当作一个诱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