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是处,那又有什么用?
敌人太弱,无法暴露战术的弱点和缺陷,敌人太强,又容易导致战术无法发挥精髓,薛延陀骑兵千里奔袭人困马乏,又历经与右武卫的一场大战士气低迷,人数却依旧保持在两万人左右,无论规模还是兵种,刚刚好。
薛仁贵策骑赶赴阵地,指挥兵卒布阵,心底兴奋难以抑制,这等火枪集火攻击的战法前所未有,若是经过实战得以证明可以对付骑兵部队,那么青史之上自己必定因此留名。
他兴奋,兵卒们却紧张得不行……
大唐府兵的精髓,便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右屯卫的兵卒虽然尽皆是募兵,但招募来的兵卒也都曾是府兵,都是跟随大军上过战场的,自然见识过草原大漠上啸聚如风纵横驰骋的胡人铁骑,以往大唐的骑兵也不赖,完全能够跟胡人的骑兵对抗不落下风,甚至能够借着完美的战略战术取得一场又一场的大胜。
但是步卒对上胡骑,除了变态的陌刀阵之外,如何能够抵挡那等山崩海啸一般的冲锋?
即便是弓弩手也只能远远的放箭,待到胡骑杀到近前,就必须依靠枪阵矛阵予以抵挡,否则任由胡骑杀入阵地,那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惨剧。
现在却让他们拿着火枪直接对阵胡骑……
这不是扯呢么?
虽然在长安之时操练,那种“三段击”的战术看似威力无穷,铺天盖地的枪弹可以击毙任何来犯之敌,可是这会儿薛延陀骑兵必定拼了命的发起冲锋,那能跟操练的时候一样么?
看着面前手持刺枪盾牌蹲在地上座位阻挡胡骑冲锋的袍泽,火枪兵们个个两股战战,神情紧张,纷纷看向薛仁贵。
不能这么玩儿啊将军……
薛仁贵虽然投身军伍的时间不长,但作为名垂千古的盖世名将自然尤其异于常人之天赋,只是扫了一眼,便察觉到军伍之中那股惶恐胆怯的气氛,顿时眉头一皱。
策马上前,立于火枪兵的阵列之后,“呛啷”一声抽出腰间横刀,厉声道:“怕什么?尔等手中之火枪,百步之内可以击毙身穿革甲之敌人,平素操练之时,难道不曾见过?薛延陀骑兵身上的各家比之大唐所产之革甲多有不如,只要射中要害,断无幸存之理!”
“吾就站在尔等身后,谁若是不按照操典操作,斩!胆怯退缩,斩!临敌惶乱,动摇军心,斩!”
一连三个“斩”,吓得一众兵卒面有土色。
大唐军律可不是开玩笑的,战场之上违反军律,定斩不饶,就算兵荒马乱的逃过一劫,事后只要有人检举,那也必定会处以极刑。
恐吓一番,薛仁贵又给兵卒们提气:“本将就在此监督尔等,若是今日战败,吾亦站在这里,与尔等并肩作战,死不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