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这老头的性格之后,王文龙很快也找到和他的交谈方法,了:没必要和他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
这样一来,居然很合黄凤翔的性子。
王文龙猜的没错,绕弯子说话让黄凤翔觉得很浪费时间,他总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多看两本书多写几篇文章。
正是王文龙这种直来直去的话语才让他觉得轻松,说了两句之后,他甚至不管别人主动和王文龙交谈。
“你所写的那什么《葡萄牙国史》真有那么好看?”
如果是别人问王文龙肯定要说自己书的缺点,但面对黄凤翔他已经摸到和对方说话门道。
王文龙直接自夸道:“市面上再无第二本这样好看的历史作品,所写内容也是大明人士前所未见的,别说在大明,就是出了外洋,普天之下的人士看这书肯定也觉得好看。”
黄凤翔闻言非常高兴,他回乡六年,已经把手边稍微好看的书都看完了,因为闹书荒闲的无聊,黄凤翔今年甚至开始主持编撰《泉州府志》给自己上工作强度,听说又有一本好书出世,当下就有些迫不及待。
“我回去就找这书来看。”
王文龙连忙道:“在下家中还有一套样本,不如送给黄公。”
“这……我叫家人自己去买也没什么。”黄凤翔有点不好意思收王文龙的礼物。
王文龙说道:“市面上全本已经不好找寻。”
黄凤翔闻言眼神一变,紧接着便点点头:“这样也好,那你送来吧。”
客气了但不多。
“建阳你也来了!”
王文龙转头就见李国助和李国仙笑着向他走来。
李国仙今天穿着一身正常的女装,还带了几个丫鬟。
这年代寺庙是难得男女都可以一起出现的场所,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戏曲话本之中的男女爱情故事都是从寺庙求香开始的,换个别的地方,青年男女还真没机会遇到。
“建阳,你的《葡萄牙国史》我看完了,真是精彩,没想到你今天也来到这法华庵,我家有几位叔伯辈读了《葡萄牙国史》之后惊为天人,早想与你见面,不知现在你可有时间……”
王文龙这才发觉自己的《葡萄牙国史》已经出名到这個程度,似乎成为了这群海商的必读书目,欣然点头同意。
他跟黄凤翔告个罪便同李国助一起离开,因为人多眼杂,哪怕李国仙很想上来和王文龙说话但是也不方便,于是只能远远看着。
王文龙跟着李国助一起,又见了几个海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阵后,法事终于开始。
很快宾客就感到奇怪,因为这一场在法华庵中的法会非常寒酸。
这年代的法会是非常热闹的,喷火飞铙,有说有唱,特别像这种请来整个泉州豪绅的场面,整的跟杂技表演也差不多。
但是今天的道场却是钟、磐等大乐器都没上,就只有便宜的笛、箫伴奏,什么参玉皇的大场面也没有,几个小道士出来就趴在那里伏章申表,念念叨叨的朝三清、叩玉帝就是所有表演。
李国助皱眉不满说道:“来了这么多人,如何只有这样的场面?”他的文化素养不高,那些文绉绉的法事科仪根本看不懂。
一旁的王文龙笑着说道:“这道场是为了祭拜救荒仙人,灾荒起来,民间百姓求活都难,哪里有那么多钱财去做科仪,自然要一切从简。这也是徐藩台的意思。”
一听王文龙说这是徐学聚的意思,他旁边的一群士绅连忙起声附和,“藩台大人果然体恤爱民。”
这场道场的持续时间也非常短,不到半个时辰就完事,李鼎请来的一群道友收工下班后李鼎终于走上法坛。
“李仙公来了!”
“噤声,听仙公讲话。”
大部分前来的宾客都是冲着李仙公的面子,李鼎上场之后瞬间台下就安静了。
与此同时,几个道童在李鼎身后展开一张画像,正是飞空洒瓜果的救荒仙人,只不过这张画像是李鼎亲笔所画,比王文龙的劣质油印版要漂亮的多。
“列位居士,多谢大家今日拨冗前来小观参加道场。”
李鼎接着脸色一变,悲痛说道:“今年八闽苦旱,漳泉两地尤甚,秋收之后所收稻米不足往年的八成,百姓有饥馑之虞。是以我特意做这一场救荒道场,想要焚天求告。”
李鼎的影响力真不是作假,一番话还没说完,台下便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仙公果然仁义!”
当然不少豪绅虽然手上鼓掌,但是心中都已经开始打鼓,他们知道这一次到场,除了是李鼎所办,背后还有徐学聚的影子,难道说他们俩是要借这道场的机会来勒捐?有些人心中已经后悔前来。
这时李鼎继续说道:“今日道场中所祭祀的救荒瓜菜仙人并不是一位正神,而是潮州土神。”
“此公原是十余年前一位海外归客,十多年前潮州大旱,秋季粮食大大减产,眼看百姓将遭受灾荒,这位海外归客怜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