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似是而非,少詹事心中失望,摇头离去,却无意瞥见宣纸上的字迹,大惊失色,急忙抽出纸张,高声诵读。
……
“上方诗词下官尽皆知晓,乃诗仙、诗圣之作。但下方几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下官竟从未见过,真是惊为天人。敢问公主,这几句可是公主所作?”
在场几位备太子细细品鉴诗词,后皆震惊,碍于宫中规矩,只于原位瞠目结舌。
萧沁澜见惯了大场面,行若无事,短短时间内已想好应对之策。
她轻启朱唇,徐徐道:“这几句诗词,并非本宫所作。‘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乃是清……乡郑燮郑板桥先生之佳作,他曾短暂指导本宫几日,故本宫知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则是清乡龚自珍龚定庵先生之诗句,亦是本宫曾经的老师。”
少詹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再次问道:“公主所言当真?”
萧沁澜眨巴着无辜的眼眸,“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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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霞光万道,万物沐浴于金辉之中,恰逢朝食时分。
太后最近心向佛禅,皆以素食为主,清净淡泊,也不知何故,今早竟非与萧沁澜一同用膳。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而庄严,较之朝堂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女与太监静默侍立,恭敬垂首,双手交叠于腹前,一举一动皆遵循礼法,不敢有半分松懈。
殿门大开,晨光穿透,门外更有披甲执戈的侍卫挺立,气势凛然。
萧沁澜端坐于太后右侧,身姿板正,目不斜视,神情专注。
明远太后坐于首位,仪态懒散自在。
“听闻贤昭之前在野时,曾得两位大儒悉心教导,此事可属实?”
来了,她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因昨日随意涂画的几句诗惹了麻烦。
明昭王朝虽是架空古代,可文学之脉未曾断绝,前朝的种种佳作世人皆耳熟能详。而她无意识所涂画的则源自清朝。
当时若不承认二位先生为师长,何以自圆其说?
难道要剽窃,不要脸地当做自己所为吗。
华夏礼仪,谦恭为本,历经了五千年传承,这等行径,她实在做不到。
“母后垂询,这事确实属实。”萧沁澜抿了抿樱唇,垂首低眉应答,“可说来颇令人扼腕。适值前朝昏聩,二位先生不幸遭荼毒,已然仙逝。儿臣不过是得先生指点一二……”
闻此言,太后仅是微微颔首,叹道:“前朝逆天行事,先皇太祖皇帝顺应天命,开创一代新朝,却因征战劳心劳力,以致大行。宣王……哎,萧家血脉至此,唯余你我二人了。”
萧沁澜立即起身作揖,“父皇与母妃早……幸得母后悉心操持,妥善安葬皇陵,母后隆恩贤昭早已深深铭记五内,永不敢忘。
今朝四海升平,皆是母后仁德。治国安民,功在社稷,实乃明昭王朝之幸。待来日祭祀之时,贤昭必亲告父皇之灵,祈佑明昭昌盛,母后康宁。”
太后笑颜逐开,摆手示意她坐下,“贤昭懂事至极,端庄稳重,不亏为圣德皇后所出。唉,若你身为男儿……”
言未尽,意已深。
太后手段狠毒,若她身为男儿,恐怕是早已遭逢不测了。
三年前那场决战,她的父兄及一众老臣全部披甲作战,誓要将前朝余孽斩草除根。
可战事胶着,叛军力竭之际,边外那帮番邦外族趁虚而入,两军夹击之下,几无生还可能,最终大多客死他乡。
战后那些勉强幸存的老臣们深感愧对皇恩,无颜面对天家,遂拼死抵御番邦,待胜利之后,纷纷选择自尽以谢罪。
忠厚孝义,可歌可泣。
忆起这些,萧沁澜眼神微眯,神情自若,缓缓落座。
再抬眸时,目光中森然已逝,满是对太后的尊敬与感激。
“倘若贤昭身为男儿,身份所限,自是不能如现今这般与母后亲近无间。身为公主,儿臣很是欢喜。但……”
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哀愁,似是想起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五味杂陈。
“都怪哀家不好,平白无故提起这些伤心事。”太后对她的态度尤为满意,遂转移话题,笑道:“来来来,看看今日的早膳,可都是哀家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准备的,全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煎烂拖齑鹅,色泽金黄,香气扑鼻;蒸猪蹄肚,软糯可口,肥而不腻;两熟煎鲜鱼,鲜嫩爽滑,入口即化;炉坢肉、羊肉炒,皆是冬日里暖身的好菜;更有筭子面,筋道爽滑,汤浓味美;撺鸡软脱汤,滋补养颜,回味无穷。
还有那豆汤与泡茶,解腻提神。
萧沁澜一一扫去,勉强扯起一抹笑意,“儿臣无能,有劳母后操心。”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于饮食之上,尚未严苛遵循“食不过三”的古训。
可满桌佳肴皆是油腻荤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