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听见林钟陵叫上一声母亲,知道刺史夫人来了,停手收回手中的烛台。
好死不活的,烛台端正前,又滴了一滴落在林钟陵肩膀上,林钟陵痛呼怒道:“还滴!我没脸见人,你也死定了,让你玩得这么过分!”
刚才也不是没尝试躲在水底,可是憋没一会就得冒出头来呼吸,还不是得被他滴蜡。
自己做贼心虚,又不敢大声把人叫来,只能任他这般欺负折磨。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顿时眼眶一热就哭了出来。
林钟陵这话落在二位夫人耳中,倒好像是一对冤家在打情骂俏。
谢傅先抖了抖自己一件未脱的衣衫。
又勾了勾浸在水中却穿着衣衫林钟陵身上的一根衣带。
最后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烛台,开口道:“两位夫人看见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两位夫人一头雾水,是说你们都穿着衣服,在玩游戏吗?
这事模棱两可,她们没法给圆,只能继续保持严肃沉默。
谢傅淡定笑道:“我在给林小姐做滴蜡疗法。”
滴蜡疗法?
赵夫人和林夫人闻言却对觑一眼。
谢傅继续道:“林小姐身上湿气太重,湿气太重的人往往会情绪比较暴躁,伴随着失眠焦虑、多动易怒,行为不端诸多不良表现。”
林钟陵心中冷笑,胡说八道,傻子才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林夫人竟轻轻哦的一声,她在《桃花宝鉴》里面看到过滴蜡疗法这四个字,到底是怎样一种疗法,书中并没有详述。
只知道书中的董小姐每每脾气暴躁,特意使小性子的时候,那谢相公给董小姐用上滴蜡疗法治疗,一夜过来,董小姐就会立即变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嘘寒问暖。
就像她来事那几天,心情很不好,爱发脾气,看谁谁都不顺眼。
她好像也有点对症状,却不知道这滴蜡疗法,她能不能用。
脸上不假于色,冷道:“继续说。”
林钟陵见状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时谢傅突然在林钟陵身上滴了一点,林钟陵被灼得惨呼几声,心中骂娘,我母亲在此,你还敢滴!
谢傅道:“夫人,请听,小姐叫得多么畅快淋漓,我敢保证,平时小姐定不会如此大呼大叫。”
赵夫人开口道:“你往钟陵身上滴蜡,她吃痛自然要叫。”赵夫人也是看过《桃花宝鉴》,语气带着疑惑询问。
谢傅笑道:“我敢保证夫人有的时候也想这么叫,碍于身份又不敢不能这么叫。”
赵夫人和林夫人闻言又再次对觑一眼,确实有的时候心里闷的慌,压抑的慌,很想大声呐喊一声,碍于身份又不能为之。
谢傅微微低头,和颜悦色的对着林钟陵道:“小姐,刚才这么一叫,是不是把不好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身心畅快多了。”
林钟陵心中暗骂,畅快你妈!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林钟陵,嘴上傲慢道:“没你说得那么邪乎。”
谢傅骤然连滴几点,林钟陵骤叫,声音婉厉而魂断,热泪盈眶。
不知为何,赵夫人和林夫人两人,听见这声音,竟有些心动。
林钟陵哭着说道:“有效果了,有效果了……”
谢傅道:“这是其一,其二,人的身体沐浴的水中,正是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候,骤受热激会达到沟通内外的效果,体内湿热恶燥之气会随着汗水排除体外,湿热恶燥之气一除,身心就自然轻松愉悦了……”
赵、林两位夫人静静听着谢傅娓娓解释,主要谢傅此刻的形象太像一位先生在高谈阔论。
另外作为一位贵夫人,她们也做过一些西域的耳烛、香薰,泥疗,只感觉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主要一个,她们在《桃花宝鉴》这本书看到过滴蜡疗法这四个字。
此刻心里已信了八九分。
林钟陵心中冷笑,还真会胡扯啊,穿针引线,旁征博引,深入浅出,你这么有才不去当骗子太可惜了。
只可惜我母亲并非无知妇人,此刻没有发作,只不过顾及我的颜面,过后就立即把你给宰了。
好好的奴才不当,滴我!现在我也救不了你了。
林钟陵想的没错,若是平常,林夫人自然会将丑事化为常事,事后报复。
但是林钟陵不知道一个关键,那就是谢傅的身份。
谢傅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非但肯静来听来,还想着怎么给圆过去。
林夫人笑着开口道:“谢公子,就算如此,钟陵贵为名门小姐,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林钟陵愣了一下,谢公子,母亲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