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人问道:“落子有顺序吗?”
孙少昌应道:“没有顺序,只有棋盘上还有目,可以随时落子,当然每人只有一子,落子无悔。”
紧接着孙少昌又回答了一些关于规则的问题。
众人倒也对这规则了解的清清楚楚,规则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这对弈的过程。
孙少昌静候一会,见再没有人出现询问,朗声没有疑惑:“那就开始吧,请诸位公子落子。”
话音刚落,李徽朝就朗声道:“我先来。”
手中漆金铜牌出手,朝巨大棋盘飞去,稳稳落在甲字第一纵。
原来这漆金铜牌与棋盘均有磁性,贴上去并不会掉下来。
朱九春等人见状讶异,这李徽朝干什么,这么快就将自己亮在棋盘上,当自己是天下无敌,无人敢与其对战吗?
又或许是自恃李阀威名,无人敢当面得罪。
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太天真了,这一次争的是王婉之,管你是天王老子。
在了解详细规则之后,朱九春这些精明之辈无比清楚,先落子就相当于先将自己暴露,容易被别人所针对。
很快他们就知道李徽朝这第一手下的是一手妙招。
只见唰唰几声,数块铜牌以极微的先慢飞向棋盘,均是落在甲字。
甲字一纵到八纵的八目瞬间就被填满。
好你个李徽朝,趁所有人都没有想清楚就下个令人措手不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甲字二纵到八纵均是李徽朝的人,七人均是弃子,这就确保李徽朝在这甲字至少能够进入第四轮的决战。
这废物利用的太巧妙了,毕竟大部分人在这第二轮择武都要被淘汰。
李徽朝此举虽然有点狡诈,但兵不厌诈,何况弈棋之道本来就是诈道。
心中倒是暗暗佩服这李徽朝有枭雄之姿,只怕其厉害程度不在李徽容之下。
有了李徽朝开了头之后,其他人也陆续落子试探。
甲字到壬字均有人落子,巨大棋盘上铜牌稀疏错间,有如年轻小娘子脸上慢慢滋生的青春痘。
看似散杂无章,家族势力已经暗暗在同字组布局对抗,你要布局帮助特定人选脱颖而出,但是脱颖人选有限,旁人自然要破局阻碍。
一字之中是一小局,此小局旁人还可以随时插手参入其中,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整副棋盘就是一大局,却是棋中字,局中局。
陆陆续续下了四五十手之下,落子的速度渐渐变得慢了起来,这是一个弃子布局的过程,同时也隐隐试探到敌对阻碍力量。
六皇子、吴中四阀、天下六公子的崔三非和元岳所代表的铜牌还没有落在棋盘上,他们才是关键人物,一旦被对方高手逮中阻击,所有前面的布局都功亏一篑。
此点彼此之间均心知肚明
现在把自己当做猎物,晾在棋盘上就只有李徽朝一人。
奇怪的是,其它字均有人落子,偏偏这甲字再没有人落子,甲字从九纵到十六纵这八目均是空的。
难道真的忌惮李阀不成。
其实不然,这甲字的局势他们已经看清,李徽朝只需在甲字剩下八目落下一名王牌即可,在甲字不管你如何落子都需要战胜这名王牌之后,才能最终与李徽朝决战。
而且你将王牌拿来对付李徽朝,那你自己怎么办。
身处其它字组的话,相当于为了阻击李徽朝而白白放弃一名王牌,自己也没有王牌庇护,胜算大减。
与王牌一同进入甲字的话,就算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预料之中,最终还是要自己单独与李徽朝决战,而李徽朝的武道深浅并不知道。
综合考虑之下,大多数人保持谨慎,不会轻易冒险。
此时想来,不得不说李徽朝这先手下的实在太妙了。
至于李徽朝此时没有再落子甲字,也是在观察局势,看看这名王牌用是不用,根据局势变化而动。
如果能让王牌一同脱颖而出,那就再好不过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也才下了十几手,却是越下越慢,因为随着局势变化,某些势力已经在暗中互弈对抗,在对抗的同时还要提防别人偷袭,所以必须更加的谨慎,更加的周密计算。
这盘百人互弈的棋局,直到此刻才真正让人意识到难度。
棋一旦下错下输了,都不用真正比试就能预料到结局。
相比其他人神情严肃,眉头紧锁,谢傅这边三人却是一边饮酒一边谈笑风生,好像今日这盘棋局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谢傅笑道:“人人都想渔翁得利,都想田忌赛马,别人有不是傻的,这盘棋只怕要下到天黑。”
易杭笑道:“三胖子,你怎么还未落子?”
崔三非颇有深意的朝六皇子那边看去,笑道:“别人不急我也不急,就跟他们耗着呗。”
说来这棋他最好下了,根本不用考虑自己,他此次来到金陵参加王家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