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目光,扭过头去继续看向前方。
“兄台,我也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一会若要分道,可要提前打个招呼。”
谢傅说个不停,一人说着两人的话,有时候甚至代替这位同行兄台作答,在这寂静无人的山道上,倒也多了几分声音可亲。
他一直是个乐观向上,活泼热情的人。
一开始在澹台府,尽管在人前表现的平和,却是他人生中最为低沉压抑的日子,被驱逐出家门,好不容易有师傅这个亲人,却又不得不悲伤分别。
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师傅是否还活着,那句为你留一口气在人间,只不过是在欺骗他。
鹤情的爱,抹平了他身上的低沉黯然,让他这个少年郎又恢复了往时的青春激扬,为师傅为鹤情,奋勇直前。
谢傅如同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竟发现这位兄台不在身边,扭头望去,竟发现这位兄台在身后数丈远的地方,停步不前,朗声问道:“兄台,你怎么了,是走累了吗?”
王婉之不应,她也是凡人,是人就有三急。
谢傅哈哈笑道:“兄台,若不嫌弃,我背你如何,到了目的地,你跟我说一声就可。”
谢傅知道她是个哑巴,为了方便交流一点,回头走了过来。
只是方才走了几步,王婉之立即背过身去,这是一种明显的拒绝举动啊。
刚好谢傅这是尿急,恍然大悟,“我前面等你,夜黑你小心一点。”
王婉之表情一讶,我一言未发,他似乎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见这人主动走远,给她留下私人空间,便朝一旁林荫草丛细细行去。
谢傅这边唰唰几下就完事,扭头望去,这位兄台已经不见踪影,忍不住一笑,虽叫你一声兄台,终究还是小娘子,小娘子就是麻烦。
嘴上还是关心的喊了一声“兄台”。
王婉之本已经解开腰带,听谢傅突然叫唤,着实吓了一跳。
身为名阀天之贵女,从来没有在登东更衣的时候,被某个男人叫唤。
这种不寻常,让王婉之很没有安全感,本来已经解开的腰带重新系上,又特意走远一些。
颇有点小时候躲迷藏的味道,就算一会他犯癫过来,也不会轻易被他寻找。
谢傅朝山上方向望了一眼,虽有圆月在上,终究摸黑,山路不好行。
他倒没什么,对于后面瘦瘦弱弱的兄台来说,却是难行。
谢傅在路边找了些枯枝,解下身上的包袱,蹲了下来,拿出一些布条将枯枝缠了一起,又拿出火石敲打点燃。
火光立即照亮周围两丈地方,低头眼前山径也照的清清楚楚,这夜行山路,终究还是需要灯火。
扭头一看,这兄台依然不见踪影,心中好奇,就算是小娘子也不用这么久啊。
乌漆墨黑的,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偏偏她又是个哑巴,若有困难,也无法出声呼救。
谢傅权衡一下,还是拿着火把往回寻找。
却说王婉之这边,又摸黑细细行了一小段路,她也不想走到太远,总不能地下是草枝荆棘就直接蹲下去吧。
终于找了处空地,解开腰带,扶衣正要蹲下,就又听见叫唤声。
王婉之眉头一皱,这会只觉这人有点烦,让她更衣也不安心,想着这会乌天暗地,他也找不到自己,还是慢慢蹲了下去。
偏偏谢傅这边,拿着火把,视线比刚才不知道开阔多少,往回寻找却连人影都没瞧见,只觉这位兄台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心中担心起来,一边大喊,一边高高举起火把,让光线照的更远一些,目光放眼巡视。
突然瞥见离自己十几丈远的地方,草丛窸窸而动。
解手而已,没必要跑那么远,定是脚滑跌倒,滚在那边去了,谢傅想到这里,那窸窸而动的草丛便成了这位兄台的求救。
她是个哑巴,发不出声音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求救。
谢傅高举着火把,踏草跨荆奔去,嘴上喊道:“兄台,不必害怕,我来了。”
王婉之这会已经蹲下,一听“我来了”三个字,心中一慌,再见那火光声音竟奔近而来,就更慌张了。
还拿着火把,这还得了!
平日里她虽然把自己当做男子,可身体终究是个女子。
眼前火光已经照射在身上青衣,那叫声清晰似在耳畔回响,王婉之厉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