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眼神好,一眼就看出来,只他腰间悬的那枚玉怕就是千贯之数,那身云纹罗的衣裳怕也要百贯,他手上那枚玉扳指,恐怕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正抬头看向她,眉目间的俊雅看得叫人心里一跳。前两次他穿着破落,还未曾如此出色,如今谢昭宁看了,也忍不住在心里想,除了身份,满汴京的娘子都喜欢他亦是有道理的,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面对有派头的顾世子爷,她竟也比面对叫花子顾世子爷多出几分敬重来。
但想到此人上次利用自己之事,谢昭宁只是淡淡一笑道:顾世子爷可有事??()_[(()”
顾思鹤便收回脚,朝她直直走过来。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竟不觉退了一步,她并不想让旁人走过来时,看到她与顾思鹤单独在此处,如何能说清呢?可随后他眼睛微眯,说了句‘站住’。
谢昭宁其实并不想听他的,只是不知为何脚又站定了,只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住,垂下眼端倪她,随即淡淡地问了句:“当日那枚玉佩,你可曾拿过,为何我事后并不曾在你屋中翻到?”
谢昭宁眉头轻皱,她知道后来房间有过翻动的痕迹,她还以为就是顾思鹤所为,那枚玉佩不见了,她也自然以为是顾思鹤拿走了。他竟然没有拿过?那究竟是何人拿走的?
她摇头说自己没拿过,顾思鹤听了,眉头也微微皱起来。
她正欲离开,却只听顾思鹤又问她道:“上次之事,你可是生气了?”
谢昭宁却被他这一句话激得差点笑起来,顾思鹤竟然问她是不是生气了?他说呢,面对危险,差点死了的又不是他!他这人当真是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全然不顾旁人的心情与感受!
她深吸了口气,笑道:“顾世子爷此言差矣,我怎会生气呢,我与世子爷并无什么交情,顾世子爷的所作所为,自然也都是合乎情理的。”
顾思鹤顿了顿道:“我虽利用于你,却一直跟在你身后,并不曾真的令你陷入危险之中。何况,我亦是事出有因——”
谢昭宁更不想听他解释
() (),屈身道:世子爷说的极是?()?[(),只是我还有些旁的事,恕不能奉陪了。”
谢昭宁又转身想走,只听背后之人又道:“站住。”
他为何老同自己说这两个字!
谢昭宁也只能咬咬牙,转过身。
只见顾思鹤伸出手来,他摊开的掌心,竟放着一枚簪子,自然不是她此前的佛手簪子,而是一枚通体由无暇的羊脂玉雕凿而成,玉色莹白,日光下见得颇有些莹润透光,这是最极品的羊脂玉。这样的一枚簪子,恐怕也是千贯之数,与他腰间悬的那枚玉的价值不相上下。
顾思鹤将玉簪子往前一送,道:“这枚玉簪子送给你,就当做是道歉了。”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对此人的不察人情有了深刻体会。他先拿了自己的簪子威胁她不可讲出他之事,无人看到自然是无碍的,可如今两人私下独处,他却要送自己一枚簪子,她要是收了,旁人若看到了如何说得清,岂不是要给他们按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她的语气越发冷淡道:“世子爷好意我心领了,如此贵重着实是不用的!”
这次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
顾思鹤站在原地,瞧着她越走越远,他缓缓地将玉簪子收起。
谢昭宁刚走出回廊,轻轻出了口气,她真是不想和顾思鹤这样的人打交道。
此时,她抬头看到不远处,红螺快步向她走过来。
谢昭宁见红螺神色,就知她猜之事恐怕是真的了。她便停了下来,等红螺向她走过来,果然红螺对她低声道:“娘子,您猜得没错……一切果真如您所料!”
谢昭宁眼睛一眯,蒋姨娘倒是的确不简单,她冷笑道:“走吧,让人把东西都准备好,咱们也该开始了!”
红螺立刻应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