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皇帝的御辇从九定州,继续往南移动,进入平盛州北部,名叫晋康的大县,这里有许多伤兵从前线退下来,因为苏辰入城的缘故,原本属于齐国的县城,大大小小的街巷在前一晚就已全部封锁,百姓不得出屋。
所过的街道阁楼二层以上,被裴旻派出绣衣司的人手占据,提防可能出现的刺杀。
毕竟牺牲少数人为代价去刺杀对方皇帝或主帅,永远都有的赚,这一路南下的过程里,绣衣司就成功阻止十余起有预谋的暗杀,刺客的身份大多都是齐国的江湖人,也有朝堂派出的宫中高手。
车轮转动的声音,虎卫营甲士沉重的脚步声混杂一起响在空荡的街道上。。
隔着门帘,苏辰与贾诩坐在车厢,看着街道冷清的一幕。
“灭齐国之后,这里也要加紧文字统一,道路、车轮、语言……只有彻彻底底的接受华夏,他们才能算是华夏之人、”
贾诩双手插在袖里,安静的倾听皇帝的话语,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只有苏辰明白这个温和的笑容背后,蕴含着多少人的性命。
过得片刻,相隔一条街,传来厮杀的声音,随后又消弭下去,裴旻持剑过来:“陛下,几个想要暗杀的齐国刺客,已经被绣衣司的人截杀。”
“知道了,继续扩散排查,江湖人就算混迹百姓家里躲藏,还是很好辨认。”
苏辰隔着帘子吩咐了一句,听着裴旻的脚步声远去,侧旁的贾诩面色严肃却又平静的抬了抬眼皮:“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刺杀越来越频繁。”
“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说明他们已经没能力扭转战局。”
贾诩笑吟吟的点头:“李靖为帅吕布、项羽为先锋,赵云、董卓为中军主力,这世道除非有绝世名将名帅横空出世,否则休想阻止他们南下的兵锋。”
“……嗯。”苏辰坐在虎皮大椅上,按了按扶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然后说道:“有也没用,朕这里可不止李靖一个统帅,还有侯君集没用呢,唐朝的主帅太多了。”
前方一队刚从城中角落抓获的俘虏被幽燕军将士拉到街边,看到御辇从远处过来,当中有人朝这辆马车呸了一口唾沫。
过来的车辇一侧,许褚面无表情的走近人群,将刚才那个吐口水的齐国小校拽出来,对方扭动身子反抗,用着全身力气撞向许褚,结果被反弹的力道,将自己抵在了地上,口中仍旧大骂:“夏国狗贼,不得好死!”
周围一片俘虏表情惊恐,有同袍用着齐国话朝他叫骂:“闭嘴,你想害死我们!”
御辇过来这边,稍停了停,苏辰揭开帘子一角,眸子冰冷的看向地上叫骂的齐国士卒,抬起手指,轻轻扬了一下,声音冷漠的传达给许褚。
“杀了他。”
许褚嗯了一声,将那齐国士卒提起来,丢给上前的两个甲士,“惊扰御驾,辱骂天子,当杀!”
那叫骂的士卒被带走时,依旧在唾骂,随后声音便消失在附近的小巷里,再出来时,已尸首分离,让禁街的差役的带去郊外掩埋。
“陛下,莫要跟他们置气。”贾诩怕刚才的一幕让苏辰心里不爽,宽慰了一句:“古往今来凡并天下者,都有这样冥顽不明,顽固不化者阻扰。”
“朕不气,相反,朕是为那士卒可惜,也为这齐国可惜,先是赵承广这样忠心耿耿的老臣,后又是如此兵将,却为这样的朝廷卖命,这一路南下,随手翻看的账簿便知这齐国,已到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苏辰叹了一口气的同时,御辇驶过了这条长街,第一站去的是城中南门附近的伤兵营,在这里见一见受伤的兵卒,看看药物可够用,饭食可入口。
事先还让吴子勋打过招呼,不要声张,以免此间主事的将校为做面子,刻意对他这位皇帝有所隐瞒。
御辇停在附近,站岗的兵卒迅速被虎卫营甲士和绣衣司的人替换,苏辰掀开帘门出来,带着贾诩一起步入辕门。
空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的味道,各处大帐篷内传出的是伤兵们的呻吟,这里汇集西凉、幽燕两支兵马的伤员,有人伤重躺在凉席上捂着被刀兵伤到的部位呻吟哀嚎。
也有伤较轻的,或者已经快好的士卒则与其他同袍吹牛打屁。
“我这刀伤挨的有点冤,哪里知道那家伙不按常理,他同伴都跑了,居然还胆敢还手,结果稍没留意,被对方划了一刀,当时我肠子都流出来半截,想到家里老二还差一亩地,我是咬着牙将肠子塞回去,追上前将那家伙剁翻,割下他的左耳朵。”
“……你运气还不算差,我是幽燕军的,前几日才倒霉,明明快冲上城头了,屁股上被,还把腿给摔折,这场仗估计功勋捞不够一亩,顶多半亩地。”
“哈哈,肯定是新兵没叼好刀,爬上去的时候,刀口划到你屁股上了!”
苏辰与贾诩在外面听了一阵,脸上都挂着微笑,听着士卒们这般说话,是真的亲切,心里也舒坦。
“看样子,伤兵的生活状态不错,至于伤重的,回去后一定不可怠慢,都是朕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