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郡的战事已经打出了真火。
赵承广六十有五的高龄,领军守城,几乎是他前面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巅峰时刻。
然而持续的高强度攻城,也令得从未经历过战事的齐国兵卒叫苦不迭,大量的士卒在守城战中死去,也让许多士兵心里是惶恐的。
攻城战持续到
“令人有些意外,这齐国还是有能战之将。”吕布望了一会儿,有些感慨的评价:“可惜西凉、幽燕两军没赶到,不然哪里需要打五日。”
“打五日也不错,项某
项羽南征北战多年,打了许多以少胜多的仗,此时豪迈地说出这番话,在吕布听来,竟显得有些谦虚。
城墙上的厮杀已接近沸水般的状态,项羽将目光望向战阵的一侧,举起马鞭,“吕将军,要是那西戎将领铁牙有什么不轨举动,你
吕布眯着眼睛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西戎大纛下兜转战马正焦急发着命令的尸逐部将领铁牙。
从军多年,他自然明白项羽的意思。
此时对面的城墙上,赵承广不断发着命令,调遣下方的后备兵卒,阶梯城防,让残缺的队伍下城墙休整。
陡然间下意识的停下命令,微微侧过脸倾听城内,然后让身旁传令兵赶紧过去看看,不多时,传令兵回来,他急忙追问:“怎么回事!城内为何掀起喧闹?”
“启禀将军,是后备营,几支兵马……他们……他们不想打仗……”
“麻烦了……此时城墙还在厮杀,他们竟然敢在这个时候……”
城内备战的士兵突如其来的作乱,令得赵承广有些措手不及,他临危受命来平阳郡组织兵马进行过特训,也讲过家国理念,可完全想不通,这个时候他们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攻城战强度惨烈,又是被困在城中死守,抵挡夏国兵马南下,让士卒的心理受到极大的考验,时日一长,许多人难以承受煎熬,惊恐、彷徨,到最后崩溃。
怕死的心理作用下,想的是脱离战事,然而兵营的守卫不放行,那就只能血拼一场。
此时城中的暴动,已经越发明显,军营被点燃,甚至附近的民房也被士兵点燃,升起的浓烟,让城墙上还在厮杀的齐国士卒惊疑不定。
而在外面的项羽、吕布、铁牙也看到了城中升起的黑烟,
不过,项羽还是发出一道命令,让西戎将领铁牙加大对城墙的攻势,试探城中防守强弱之别。
接到命令的铁牙咬紧两腮,再次投入两个营的兵力,约四千人加入城墙的争夺,如同潮水般的攻城瞬间加大。
赵承广的麾下士卒不停的城墙段来来去去,试图挡住西戎士卒的攻击,然而城内的不稳,令得士气大跌,许多士卒徘徊不定,根本无法像之前那般全力厮杀。
短短半个时辰,原本坚守的城墙开始出现缺口,西戎兵终于在五天来的攻防中,完全站上了城墙。
赵承广身子微抖,他知道大势已去,仍旧试图发出命令,让退下来的队伍重新组织,在内城墙的台阶周围布下严密的防守,然而终究都是徒劳的,发出的命令根本无法有效的让下层将校执行,军心破了,每个人都在试图从内城墙的石阶冲进城中逃窜。
无数尸体在西戎人的屠刀下,沿着城墙不断倒下,面对,连战五天的西戎人,再难拿出之前的气势了。
而西戎人原本也是颓丧的士气,在杀上城墙,逼近城楼的一刻,恢复了往日怒涛一般的攻势,不断逼迫、碾压齐国士兵,将他们逼下城墙,将他们砍杀倒地。
“将军……趁现在还有机会,我们走啊!”
“守不住了,将军,走吧!”
赵承广的亲卫已经结阵,不停的唤那边持剑而立的赵承广,老人一动不动,只是缓缓拔出佩剑,他苦守平阳数日,将往日的西戎人拦在城墙,可没想到成也是士卒,败也是士卒。
城墙两端,无数西戎兵涌来城楼,通往内城墙阶梯的道路已经被封锁了,赵承广提着剑,看着两边结阵的亲卫,还有残余的士卒。
他披着铁甲,手持铁剑,摇摇晃晃的走向前方的女墙,望着外面绚丽的阳光,耳中是临行前,皇帝的话语。
“将军直管去,朕整顿好兵马,即派来增援老将军,只要老将军在,平阳就能守住……伱我君臣同心,定能击退夏国贼锋。”
“陛下……老臣到死都未见你兵马……”
赵承广看着下方乌泱泱的西戎骑兵奔行原野,他站上墙垛,将长剑压在颈脖。
风吹来,白的须发抚动,
“老臣……先去了!”
说完,老人用力一拉,剑锋抹过颈项,鲜血飙射而出,尸体无力的向前一扑,从城楼直直坠了下去。
不久,城门打开,西戎骑兵如潮水冲向城池。
……
平阳郡攻破、赵承广战死的消息在四月十六这天到达齐国都城忻襄。
朝堂之中还在进行各种推演,分析夏国军队兵马的行进路线,大抵要在平盛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