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礼为二拜双方高堂。
谢傅先端酒双手奉上:「顾叔,婶婶请饮酒。」
并非谢傅不懂改口,这给改口却要由旁人提起,仪婆早些时候特地叮嘱谢傅。
一声哄堂大笑之后,仪婆笑道:「新郎官,该改口了。」
顾卢氏一双美眸打量着眼前的女婿,前些日子,丈夫从扬州回来,一直对谢傅赞不绝口,夫妻这么多年,丈夫都没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还说不能将女儿嫁给谢傅十分遗憾,打算与谢傅结为金兰兄弟。
这可真把顾卢氏吓了一跳,两人的辈分可是差了两辈。
想到这里,侧头看向丈夫,见丈夫笑着合不拢嘴,心里也十分高兴,这会你可心满意足了吧,想与他称兄道弟也不成了。
今日是女儿出嫁的日子,感觉这个当岳父的比女儿还要高兴。
顾权当然高兴,他的争气女儿硬生生从王婉之手中抢过这个佳婿。
送礼这种事情大多由女子来给,顾卢氏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柔夷温柔的拉住谢傅的手,将一叠地契放在谢傅手中:「孩子,这是我们夫妻给你的见面礼,该改称呼了。」
这叠地契是良田三十顷,这改口费也太厚重了。
「多谢岳母大人,请饮酒。」
顾卢氏接过酒饮下,从这一刻开始,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她半个儿子了。
顾权颇有点迫不及待,「我呢?」
谢傅自然不会忘了顾权:「岳父大人,请饮酒。」
顾权哈哈大笑,接过酒杯,眼神瞥了谢傅一眼,似乎在说,老弟,你也有今天。
紧接着轮到顾仙庭,刚才仪婆在她耳边也有一番嘱咐,上前敬酒:「谢伯伯,请饮酒。」
没错,顾权与谢广德,顾仙庭只需叫声一声伯伯,论起来,谢傅还需叫她一声姑姑。
仪婆笑道:「新娘子,你也该改口了。」
谢广德从怀中掏出一物,小心翼翼的揭开锦布,却是一个悠久历史的玉镯子。
谢氏族人立即认出这个玉镯子来,这个玉镯子在会稽谢氏意义非凡,代表着主母的身份。
这些年谢广德变卖了很多东西,却从来没打个这变卖这玉镯子的主意。
比起亲家良田三十顷的见面礼,这也是他能拿出来最贵重的东西,价值不知几许,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谢广德亲手为顾仙庭戴上,透着无比疼爱道:「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顾仙庭身上有太多谢广德疼爱的地方,顾家千金,百年之约,端庄优雅,美丽温婉……几乎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受了礼物之后,顾仙庭也改口,跟着谢傅一样喊:「爷爷,请饮酒。」
谢广德呵呵笑道:「好,好闺女。」
两人新人跪下双方高堂,二礼毕。
第三礼就是夫妻对拜,合卺交杯。
老先生高呼:「礼成!」
宣读起证词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合两姓以嘉缘,乐于钟鼓。敦百年之静好,宜其家室。此证!」
仪婆喜呼:「送新娘子入洞房。」
鼓乐之声骤起,在场宾客连声道贺,厅堂一派喜气洋洋。
谢傅十分体贴,对着顾仙庭说了一句:「等我。」
这话把顾仙庭羞得满脸通红,好是红盖头遮着。
仪婆带路,好一众婢女拥趸着顾仙庭离开大厅,转入洞房。
礼成,开喜宴。
谢傅作为新郎官,还要留下来招待宾客。
谢广德今日终于有会稽谢氏家主地位,
举酒一一招待谢氏族人,今日高兴,有敬酒道贺者,皆来者不拒。
作为谢郎官的谢傅,自然也少不了敬酒和被敬。
谢礼担心谢傅伤势,一直陪伴袒护,尽量让谢傅少饮酒。
谢傅这个酒鬼可不是盖的,加之高兴,一旦喝开了,都把谢礼的劝言当做耳边风,洒脱爽快非常。
谢礼见了把谢傅轻轻拉住,低声说道:「傅,差不多了,别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你装醉,我找个机会把你带走。」
谢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半醉,应道:「不成,他们今日盛情来为我祝贺,我岂能招待不周,需让每位宾客尽兴而归。」
就在这时,一阵蹄声答答之声遥遥传来,有些宾客听到声音,不由放下酒杯,竖耳聆听。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声音,刚刚才喧哗嘈杂变得安静许多。
随着声近更晰,马蹄落在石板上隆隆而响,伴着小跑齐步之声而来。
不少人已经听出来,能发出这种齐步之声,只有纪律严明的军队军靴踩在地上。
不少谢氏宾客低声议论起来:「该不会是谢腾带兵来了吧。」
想来谢腾身为堂堂中州长史,被人当堂掌掴,又被扔出府外,受此侮辱,盛怒之下做什么疯狂的事都不奇怪。
纷纷朝谢傅看去,满脸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