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跟我来,跟我来。】
又黑又亮的眼睛长在毛茸茸的脸上,大大的,还有点杏儿眼,眼底深处似乎有钩子、漩涡,沉浸、沉浸......
两次了。李秀丽盯着那双眼睛,心里有点痒痒。
咦?她清楚地认知到:这狐狸,好像是打算魅惑她?
她一向大胆,更好奇这狐狸到底想干什么,就踢了张白一脚。然后跟着狐狸走出了院子,走向吴家深处。
狐狸带着她七拐八拐,绕了许多人与许多路,到了一个隐蔽在重重院落后的大屋子,屋子外横七竖八,倒着两个看守,地上全是酒壶,鼾声此起彼伏。
红毛狐狸用爪爪轻推门,门锁啪嗒一声掉下,门开了。
大屋子里,一眼看去,全是盖着白布的大笼子。
它蹿进屋,咬着其中一个笼子的白布,拉下布。
这一瞬间,李秀丽周身忽然蹦出金光,与笼中蹦出的黑光,猛然一撞!
无形的、另一个维度上的爆炸烟云,以这间大屋子为中心,猛然向整个吴家,乃至大半个鹊仙镇横扫而去。
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意识里嗡嗡了很久,像被大锤子锤过。李秀丽蹲下,捂着头,半天没回过神。
一只稚嫩的小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姐姐,你没事吧?”
红毛狐狸,变成了个十岁左右的童子,焦急万分地拍着她的背。
李秀丽抬起头,看到,满屋子的白布,不知何时都落了下来,笼中,并没有狐狸。
而是一个又一个、浑身脏污、蜷缩着的少年、孩童。最小的,甚至只是婴幼儿。
*
院子里的酒宴,还在继续。
那横扫半个镇子的“爆炸”,只有张白听到了。
他伸了懒腰,醒来,看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脚印,嘀咕:“踢得还挺重。”
宴上,黄内侍、小黄、马校尉等人,已经开始头晕目眩。
他们以为自己是喝醉了酒。
马校尉大着舌头说:“你这酒、后劲、后劲、有点、有点大......我在京城,千、千杯、不醉......”
啪嗒,他一头栽下。
此时,一行人已经几乎没有站着的。
黄内侍早就“烂醉如泥”了。
小黄年轻,不太喜欢喝酒,因此还勉强留着一丝清醒:“不、不对......你、你给我们、喝、喝了什么......你、你想干、干什么......”
吴员外的脸笼罩在灯笼的红光里,一半如血,一半阴影。
然后,他的脖子、手背,等外露的部分,开始密密麻麻地长黑色的羽毛。
不知何时,他苍老如橘子皮的脸,开始拉平、光滑、细嫩,洁白,粗糙的五官逐渐柔美。
一对巨大的羽翼在他,或者它背后若隐若现。
女面的怪鸟,弯下腰,凑近了这个小太监的脸:“干什么?谁让你们到镇上,还带着这么个修行者来多管闲事,找死。”
它直起身来,苍老的吴员外,已经变成了玉面黑羽、鸟身鬼爪的怪鸟。
吴家的院子里,从家丁到仆人,所有“人”都不见了。
站着的只有一只只鸟身骨爪,身高两三米,顶着女面的黑羽怪鸟,将院子团团围住。
它们歪着头,漆黑无瞳的眼睛,盯住了这一行人中,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
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