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敖锦轻蹙着眉头反问。
秦牧野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她丝毫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只能朝门外走去。
敖锦撤下禁制,目送他出门。
待到门关上的时候,扑通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身体有些瘫软,脸蛋上也反涌上了两抹酡红。
她感觉自己刚才有些过于下流。
不过幸好秦牧野不知道龙角意味着什麽。
虽然感觉是在作践自己。
但这种悄悄报复未婚夫的感觉实在太上头了。
以后要不要继续呢……
敖锦摇了摇头,将身上的金甲撤掉,额头上的龙角也撤回,随后穿上衣服。
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贵妇模样。
……
青麓书院。
读书声朗朗。
今日先生不在。
老嫂子扈焕正在学堂里来回踱步,带着众多师弟师妹念书。
「三妖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妖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妖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他念一句。
众妖学生就跟着念一句。
他听谁念得不对,就跳过去来一个脑瓜崩。
不放弃任何一个差生。
领读之后,他咳嗽了一下:「今天先生不在,放堂之后,大家把刚才念的抄写一遍就好。」
听到这。
众妖学生齐齐松了口气。
还是大师兄仁慈啊!
不过还是有妖问道:「大师兄,咱们今天还去大圣庙闹麽?我听说四座仙城最多不到一年就完工了,咱们要是再拖,连汤都喝不到一口了。」
扈焕有些纠结,他自然是想去闹的。
可那些狗庙祝,一点都不知道为他们着想。
就死死压着,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主要还是打不过。
要是自己爹在……
「爹?」
扈焕猛地转头。
众妖学生都愣了一声,想应却又不敢应。
大师兄怎麽忽然就叫爹了?
「爹!」
「爹!」
扈焕又叫了两声。
很快。
一个豪迈的笑声响起。
猰貐的身形缓缓出现,重重拍了一下扈焕的肩膀:「好小子!老子就知道,老子的儿子在哪都能混出头,你受苦了!」
扈焕面部肌肉颤了颤,旋即做出一副骄傲的模样:「这又什麽苦的?真正的强者,何时抱怨过环境?」
他扫了一眼其他妖学生:「今日吾父前来,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说罢。
赶紧推着猰貐离开了。
到了自己的住处,飞快布下隔音的禁制。
然后。
扑通!
他跪在了地上,抱着猰貐的大腿嚎啕大哭:「爹!我快受不了了,大圣庙那一群畜生啊,当年我被关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现在我想干活自救,他们拼命地拦啊!爹,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猰貐眼底也闪过一丝厉芒,他自然要替儿子做主。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放心!爹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你拿回妖丹,只要你身体一恢复,爹就带你离开这破地方!」
「离开?」
扈焕愣了一下:「为什麽要离开?」
猰貐也愣了:「你不想离开麽?」
扈焕不理解了:「我在这里,小弟两三百个,个个说话好听,为啥要走啊?」
猰貐彻底迷了:「人族这破规矩,你能受得了?你忘了你因为啥被挖的妖丹了?」
扈焕神色一肃:「妖丹被挖,也是我咎由自取,皇帝非但不杀我,甚至还请了名师教我念圣贤书。爹,我已经升华了,再也不是以前那茹毛饮血的畜生了!」
猰貐:「……」
你不是。
那我是?
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想劝说:「儿子啊……」
扈焕打断道:「爹!我意已决,就算大圣庙那些畜生继续阻止我,我也会继续戴罪立功,带着我的小弟们一起脱离苦海。」
猰貐:「……」
他明白了。
自己儿子不是精神升华了。
只是单纯喜欢小弟们前簇后拥的感觉。
坏了!
离不开了!
难怪秦牧野那麽舍得给自己开价码。
猰貐有种掉进深坑里的感觉,他本来只是想把儿子救出来,捞一把好处就走,虽然会得罪一下妖皇,但妖皇也不会怪罪自己。
因为深陷妖学的,可不止自己的儿子。